第一五五章、溃兵!庸兵!强兵!(二)_史上第一驸马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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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五五章、溃兵!庸兵!强兵!(二)

  子时,天空下起了小雨。

  张翔和唐芸跟着这五个利州士兵,见到了这队士兵的都头,曹山。

  这一队士兵一百来号人,全部挤着躲在一个石崖下方,一个个均是满脸脏兮兮的,身上,血迹,雨水,泥土混淆在一起,看起来也皆是挺狼狈。

  当这五个士兵带着张翔两人来时,这队士兵也表现得甚是警惕,一个个如同惊弓之鸟,不过在张翔说自己是颍州逃来的士兵后也方才松了口气。

  看到他们这番模样,张翔心底也是暗叹口气,没想到才被西金人打了一次就对西金人如此害怕了?

  打不过西金人不要紧,他们毕竟不是禁军,在西边,唯一能跟西金骑兵抗衡的也只有真定军这支大军了,跟这种一国主力大军打起来,禁军也不过是用来作为替补的炮灰罢了,更何况是他们这些厢军了。

  这两万多人原本派出去支援颍州的士兵大多都是厢军组成,利州唯一的禁军营则是接管了利州守城任务,自然也不会把有战斗力的禁军派出去。

  所以,他们这两万多人被西金人摧枯拉朽的打回来也并不是什么意外的事情。

  只不过被打一次就表现得如此害怕,让张翔难免有些失望。

  即便没有战斗力,骨气起码还有的吧!

  输了也没什么了不起的,人只要不死,总有翻身的机会。

  怎么能表现得如此贪生怕死?

  看着他们一个个耷拉着脑袋,毫无战意的样子,张翔也是无奈的摇摇头。

  “曹都头,你知道如今利州城内的情况吗?”

  张翔把身上仅有的干粮递给曹山。

  曹山狠狠嚼碎干粮咽进肚子,方才道:“我也不知,当初颍州求援,孟将军就将我等派了出来,前去颍州支援,只不过我们还没到颍州,颍州就被攻破了,路上,我们还遇到了带着百姓逃来的纪指挥使,原本我们想先与奉阳府的兵马集合,商量怎么夺回颍州,哪想到纪指挥使说,西金不止三万攻颍州的兵马,他们还有八万后备军,其中五万已经绕北去截奉阳府的兵马了,三万南下而来,我们所遇到的便是这三万南下的兵马,他们出现的时候我们还被打了个措手不及,接着就这么一路败逃回来。至从当初离开利州城,根本没机会回去,利州城内如何是何形势我也不知,我也很想跟城内的孟将军取得联系,奈何还没想到办法。”

  张翔不免有些许的失望,再问道:“西金这支大军有多少骑兵?”

  “三千。”曹山连忙回答。

  三千?

  张翔心中想着,对比实力而言,这支兵马应该不及攻颍州城的那支。

  他见曹山有些累了,也便不想再多问,拍了拍他的肩膀:“今晚就先休息吧!明日,得先想办法把散落的那些溃兵集结起来。”

  “啊?”曹山有些不解的看着他:“张兄弟,如今西金人都在四处搜寻我们,能够分散藏着已经不错了,倘若再集结,目标会不会太大?”

  张翔的目光渐冷,看了他一眼:“难道你们就一直这么藏着?”

  张翔这冰冷的一眼让曹山心底猛然凉了一下,这种目光带给他的压迫感很强烈,对视一眼后,他便不敢再看,却还是道:“那有什么办法呢?西金人太厉害了,我们跟本打不过,倘若碰见了他们,那怎么办呢?”

  “打不过也要打。”张翔重重说了一句,然后道:“知道西金人为什么还要找你们吗?因为你们这五千多溃兵会成为他们攻城的威胁,你们现在虽然散掉了,但如果不清除,在他们攻城的时候,你们突然杀出来,也会给他们造成不小的麻烦,这就是他们执意要先把你们找出来的原因。你以为一直这样躲着就没事了?你今天藏了一天,见到了多少被西金人找到杀害的同袍?”

  然后他伸出手,顺着这近百人指了指:“那明天就是他,他,他,后天就是他,他,他…直到把你们所有人都杀光为止,你们能保证能一直躲得掉吗?除非你们想做一个逃兵,逃出利州,永远不回来,否则,若不想做逃兵,就拿起你们手中的刀,杀光这些西金人,你们的刀是用来杀敌的,你们的腿是用来冲阵的,不是用来逃跑的,看到那些被西金人杀掉的同袍,你们难道没有一点兔死狐悲的心情?”

  “你们现在全部被打散,正中西金人的下怀,他们就是要你们散掉,然后一一杀死,所以,你们只能重新集合起来,这样力量才能强大,才能与他们对抗,你明白吗?”

  看着这一群面对西金人已经毫无战意的败兵,张翔是气不打一处来,把所有人都数落了一遍。

  而这些人听完他的话后,大多也都是惭愧了低下了头。

  其实这个道理很多人都明白,但是他们现在就是缺少那股勇气,几乎都是抱着能躲一天是一天的态度。

  人群中,突然有人说道:“那我们就算重新集合起来了,能打得过西金人吗?”

  “西金人也是人,不是神,只要你们有勇气,没有什么人是打不败的,他们现在打了胜仗,士气正盛,所以他们的勇气也才会更佳,你们虽然败了,但如果也能摆出与他们同样的勇气,鹿死谁手还未可知呢!”

  张翔语气逐渐缓了下来:“西金人如今大部分的兵马都在利州城下,所以出来找你们的人并不多,只有把这些捕杀你们的西金人解决了,我们才是安全的,否则就会一直被他们找到一个杀一个,直到杀光为止。”

  张翔说完后,场中一片寂静,大多士兵都低着脑袋,不敢说话。

  那是心虚的表现。

  张翔的话说得虽然好听,但他不过是一个外人,在他们这队人里,曹山还是他们的头,他们自然也只听令于曹山。

  曹山其实也没怎么把张翔放在眼里,他好歹也是个都头,暴脾气也是有的,只是吃了张翔的干粮,也才听他说这么多话。

  但张翔若要反客为主,那就过分了。

  曹山也语气也变为了不满:“张兄弟,你以为西金人是说能打就打的?你也是从颍州逃过来的,你应该知道西金人有多厉害,而且打仗也不是光嘴上说说就行的,我们如今剩下的人已经不多了,兄弟们出来都是为了打仗,不是为了找死,现在我们根本没有能力与西金人一战,就这么贸然的跟他们硬碰硬,那不是找死吗?就算我们这队人敢打,那其他人呢?你能保证其他散掉的人也敢打吗?”

  “哼…”

  张翔哼了一声,转身示意唐芸把她的剑递给了他。

  他拿着手中的剑一挥,声音冰冷:“不敢打的,那就杀了,与其死在敌人手里,倒不如杀了解恨。”

  看到他动剑,那一干原本耷拉着脑袋的士兵也猛然纷纷站了起来,‘唰唰唰’一股脑的,也皆是拿起了手里的刀对准了他。

  曹山也与他拉开了距离,警惕的看着他。

  瞬间,所有人就跟他敌对了起来。

  突然有人不屑道:“你以为你是谁?你说能打就能打?别以为仗着自己武艺高就可以在我们面前大放厥词,我们人多,可不怕你。”

  “对,曹都头,要不先把他们绑起来。”

  曹山没说话,只是这样看着张翔。

  见这群人突然之间变得气势汹汹起来,张翔都被气笑了:“就凭我是张翔,颍州城的守城将领,当初我带着两千人守城,面对敌人三万人,城墙上可没有一个孬种,那才是真正的士兵,每个人就算是被敌人刺得千疮百孔也要咬下敌人的一块肉,你们经历过吗?你们有那个勇气吗?颍州城那些冲上城墙和敌人拼命的百姓都比你们有勇气,虽然他们全部战死了,但他们的勇气和精神是你们永远比不了的,你看看你们现在?跟他们相比起来,你们这群孬种,根本不配做我南楚将士。”

  说完,张翔重重把剑插在了地上:“你们面对敌人,但凡有现在面对我这副气势汹汹的样子,也不至于输得这么惨,我还真不怕告诉你们,就你们这群庸兵,还真不一定是我们两人的对手,不服的就试试看。”

  这时,张翔身后的唐芸笑着走了上来,拔出了剑。

  至始至终,她都一直嘴角含笑看着这一幕,一句话也没插。

  现在拔出了剑,她方才在手里划了一圈,笑嘻嘻的看着这群士兵:“我告诉你们哦,我的剑可不长眼睛,本姑娘呢,也没什么别的爱好,就喜欢杀人,特别是杀那些贪生怕死的胆小鬼。”

  然而此时此刻,那些士兵也全然不管唐芸这番半威胁半调笑的话了,在张翔说出身份的那一刻,所有人都被震懵了。

  颍州城的守城将领?

  这些天来,那个传闻中颍州城战死的守城将领可是被很多人崇拜的,不仅用七千人对战西金人三万,杀敌五千,而且还安全撤出了颍州城的七万百姓。

  而在这其中,他还分别派出了一千人坚壁清野,让西金人进入颍州之后没有得到一粒粮食,还派出了两千人迁移百姓,实际上,他真正用来守城的兵力也不过四千人而已。

  四千对三万,将近十倍的兵力,他还能做到坚守两天,杀敌五千,撤出七万百姓等这么多事,城虽然最后还是丢了,但其实是他胜了。

  如此悬殊的兵力除了守城战死的士兵,几乎没有什么损失。

  若是换成别人,那一城的百姓都将无一幸免。

  这是很多人都无法想象到的,如果再给他多一些兵,颍州城也许就不会丢了。

  所以,面对这个传闻中的张姓将领,身为士兵的他们是钦佩加崇拜的,他守城的事迹让很多人是热血沸腾。

  他带领守城的那些士兵,才是真正的铁血将士。

  此刻,不少被他震懵的士兵拿刀的手都不禁抖了抖。

  有士兵出声道:“不是说,那个张姓将领战死在城墙上了吗?”

  “对啊!难道你是鬼不成?”

  “听说这个将领的头颅都被挂在城墙上了?”

  “…”

  于是,一干士兵抱着半信半疑的态度纷纷议论起来。

  听他们说了诸多不同的版本之后,张翔方才缓缓道道:“你们也不用去猜了,我命大,逃了出来,放心吧,只要我活着,这颍州城迟早我还会再夺回来。”

  他知道,只有亮明了身份,也才能取得这群士兵的信任。

  这群士兵虽然看起来庸了点,可不至于无药可救,他现在最需要的就是兵,没兵,他无法跟西金人打,如果不在外面做点事,利州城迟早也会被攻破。

  一旁的曹山重重的咽了口唾沫,因为下雨的原因,他身上已经被石崖上滴下来的水浸透了,可他还是觉得口干舌燥,艰难的开口道:“你真的是张将领?”

  “你若不信,等入了城,我大可带你去找纪指挥使确认。”张翔对他道:“我叫你们这么做,不是让你们送死,而是要让你们团结起来,把所有散落的溃兵都集结起来,这样才能在城外给西金人施加压力,否则,以利州城内的力量,也坚持不了多久。”

  曹山突然单膝跪地,不敢再有任何怀疑,重重的拱手:“张将军恕罪,属下刚才不知是张将军,多有冒犯,还请张将军责罚。”

  张翔摇摇头:“起来吧,不知者无罪,我也是有意要隐瞒的,毕竟丢了城不是什么荣光的事,我心底有愧。还有,我并不是什么将军,只不过算是个朝廷中人,只因为当初身在颍州,所以才临时充当将领,守了一次城,往后不要叫我将军了,叫我先生即可。”

  “是…先生。”曹山再次重声道:“我等愿意听先生调遣,保住利州城。”

  “我等愿意听先生调遣,保住利州城…”

  然后,那一干士兵也跪了下来。

  外面,小雨还在淅淅沥沥的下着。。

  那些雨水也顺着石崖崖壁滴落。

  这个晚上,这近百士兵就这样肩并肩,靠在石崖缝里度过了,每个人怀里抱着的战刀始终都没有松开…

  人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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