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心动_娇宠小厨娘
笔趣阁 > 娇宠小厨娘 > 11.心动
字体:      护眼 关灯

11.心动

  王慕出发前,脑子里还回想着那个笑容,坐在桌前用膳时才想起要跟赵霁说正事。

  他探究的问,“表哥,你在边关多年,熟悉北地地形情况,不如随我一同前往可好?”

  赵霁沉声不语。

  他自然明白王慕的用意,他素来不愿掺杂兵防大事,换做往日他必然不会答应,只是如今超重风云变幻,昨日信笺上的消息历历在目,想到东宫中稳坐中枢却剑拔弩张的太子,他喝了口粥,轻点了下头。

  王慕眼中涌现出欣喜。

  用膳后,他便吩咐王福打点行装,书房的桌案后面,那把赤黑宝剑依然摆在那,沾染了灰尘,只是他并没有擦得意思,“长生,去库房拿把剑来。”

  长生微顿,问道,“王爷,流寇凶狠,不带那把惯用的赤黑宝剑吗?”

  “不必。”

  长生没敢再劝,王爷既然不想带,必然是有自己的考量。

  他很快从库房拿来一把像样的佩剑,赵霁接过剑,习惯性的用布擦了一遍剑身,剑出鞘时,虽然也锋利无比,但比起赤黑宝剑,显然不可相提并论。

  王慕计划午后再出发,赵霁索性坐在桌案前练字,门口忽然有人通传,“王爷,沈管事有时禀报。”

  赵霁一抬眼,就见沈珍儿手里攥着一沓厚厚的宣纸,低眉顺目的站在门口,“进来吧。”

  沈珍儿福了福身,“奴婢参加王爷。昨日王爷吩咐奴婢抄写的女诫,奴婢已经完成,请王爷过目。”她说完双手举着宣纸,放在桌案前。

  赵霁随手翻了几张,见这字歪歪扭扭,嘴角微勾,嘲讽道,“你这字写得还真是龙飞凤舞,只怕当初教你写字的先生见了,恨不得告老还乡。”

  沈珍儿脸上一红,梗着脖子道,“王爷只说要奴婢抄书,并未要求字迹,”顿了下,撇了下嘴,“再说了奴婢不过是个小小厨娘,会识文断字已是不易,还望王爷海涵。”

  赵霁抬眼看了看她,穿着王府里普通的管事衣裳,一双眼睛盈盈的,似乎藏了些委屈,心下不由一软,“你过来。”

  沈珍儿微愣,想起先前吃饭一事,老实走了过去。只见赵霁在桌上重新摊了张宣纸,提起笔,洋洋洒洒写道:“夫妇之道,参配阴阳,通达神明,信天地之弘义,人伦之大节也。”

  “你照着我写的,再写一遍。”

  他写字时,薄唇微抿,下骸紧绷,看起来专注有神,宣纸上的字,遒劲有力,方正飘逸,沈珍儿听了不敢造次,应道,“是。”然后走到桌案边,提起毛笔,照猫画虎的写了起来。

  夫妇之道,参配阴阳……同样的毛笔,到了她手里,就像猫爪子抓花,手上别扭,字也写得七歪八扭,除了有点飘逸,没有半点方正,她有些泄气,正要放下笔,一股熟悉的龙涎香味扑鼻而来,右手不知什么时候已经却被一双温热的手给包裹住了。

  “应该这样写。”

  毛笔在她手中忽然像活了起来。

  通达神明,信天地之弘义……

  她的手仿佛已经失去了控制,只是跟随着他手腕的起伏,顺势而为。

  “不是会写吗?”

  沈珍儿脸上溢出笑,一转头,这才发现他的脸靠得很近,龙涎香味萦绕在她的鼻端,而他那好看的眸子,□□的鼻梁,微抿的薄唇,都离她是那样近,那双眸子里扬出淡淡的笑意,像细碎的星子,又像无底的黑洞,她忽的愣住了,反应过来,才急急的拉开距离,可脸上却依然火烧一般,那颗心更是咚咚咚的,快失去了节奏。

  “多谢,多谢王爷指点。奴婢愚钝,这就,这就回去练字。”

  说完,福了福身,逃也是的退了出去。

  赵霁嘴角扬起笑,看了下宣纸上的几行字,小心翼翼的收了起来。

  去北地的路上,饿殍满地,饥荒遍野。虽然也曾预料过饥荒的情况,可一路上的所在所闻依然让他们惊骇。

  沿着临水河往上,经过一个荒凉的村子,一个瘦骨嶙峋的小女孩追在马后面喊道“求求你们,行行好吧,给我点吃的。”

  赵霁立住马,“长生。”

  长生从兜里掏出碎银子,立刻有更多小孩围了上来。

  王幕也从怀里掏出银子,待小孩们散去以后,义愤填膺,“表哥,明明朝廷下拨了那么多赈灾钱粮,为何北地还是这么多灾民流离失所?”

  “层层下拨,层层盘剥,只要朝廷中的蛀虫不除,只怕这赈灾的银子和钱粮,永远都到不了百姓手中。”

  他立在马上,放眼北望,眼中尽是愁色,民不聊生,只怕如此下去,青平过不了几年,就要重蹈楼兰的覆辙,赵家的天下,又还能攥在手中几时?

  瑞王府中。

  王爷不在府中,后厨的工作轻松不少。傍晚,几个杂役聚在伙房外的空地上,斗起蟋蟀。

  沈珍儿担心回家会被唠叨,索性也待在王府里看他们斗蟋蟀。说是斗蟋蟀,其实是变相赌钱,谁的蟋蟀赢了,谁就能带走大家下的赌资,就连平时从不赌钱的狗顺也难得参与了一把。沈珍儿素来吝啬,只放了几个铜板,压在狗顺那边,被狗顺嫌弃的白了一眼,“我说珍儿姐,你怎么做了管事还是这么抠门?就这么担心我输吗?”

  沈珍儿叼着根狗尾巴草,不以为意,“看你这蟋蟀这么蔫头蔫脑的,我压几个铜钱都算是给你面子了。”

  几只蟋蟀正斗得你死我活,空地上忽然响起一个尖细的嗓子,“好小子们,居然躲在这赌钱!”

  沈珍儿叼在嘴里的狗尾巴草,一下吓得掉了下来,一看是秦管事,又重新把狗尾草捡了起来。自从她做了这后厨的管事,秦管事就被调去了花园,监管一些杂活儿,不痛不痒的,其实明升暗降。她笑嘻嘻道,“秦管事,怎么不去照看园中的花草,有空来这后厨,故地重游来了?”

  秦管事脸色有些难看,但很快又转出笑来,“原来是有沈管事在这罩着,正巧,我最近得了几锭银子,不如也玩上一把。”说完,从袖兜里掏出一锭银子,放在狗顺那头,几个杂役一看眼睛立刻放出光来。

  狗顺问道,“秦管事,您最近是有什么喜事,出手如此大方?”

  秦管事眯着眼,嘴角微扬,“我既然比你多吃了几年王府的饭,自然有自己的生财之道。”

  沈珍儿不以为意的笑了笑,无意间瞥到他腰间的那根腰带,不由得微愣。管事的腰带向来是按等级绣着不同的纹路,只是材质都一样,是普通的麻料。这秦管事的腰带乍一看似乎跟其他人所带颜色无异,可仔细一看,居然是上好的生绢做成的底料,不由得纳闷。

  王府里管事的月钱虽然比起普通杂役要高上许多,但还远达不到穿生绢材质的腰带的地步,这秦管事行事虽然素来张扬,但要跟人比起吝啬来,简直跟沈珍儿有得一拼,如今忽然这样,是忽然发了财了吗?

  沈珍儿心中疑惑。就听狗顺在边上小声嘀咕,“这秦管事,前几日还抠门得跟什么似的,怎么才过了几日,出手就这么阔绰,也不知道赚了哪门子的黑心钱?”

  想起先前金娘的前车之鉴,沈珍儿隐约觉得有些不对劲,可又说不出到底问题出在哪里。

  晚上,她又问了好几个其他院里的管事,都说秦管事这几天好像发了大财,整天喜气洋洋的,连手下人不小心剪坏了花草,也只是数落了几句。沈珍儿坐在床上,只觉得怪异得很。要说先前金娘吃里扒外,是被刺客同伙要挟,可如今,那刺客的同伙命丧长生箭下,短期内估计不敢再轻举妄动,而这秦管事,是在王爷走后他便开始变得阔绰,显然在这期间,做了什么事,才发了笔横财,可他平时只是在花园里转悠,就算碰见王爷,也不过是下跪作揖,压根谈不上有什么交集,问题究竟出在哪里?

  窗外,月上中天。算算日子,王爷和少将军估计已经快到章州了吧。她从床上坐起来,不远处的桌案上,还放着几沓宣纸,最上面的那张墨迹未干,写着一行字:夫妻之道,参配阴阳。字迹看上去有些歪歪扭扭,但比起前些日子,已经工整许多。那日被赵霁嘲讽,她心中羞愧,日日练字,已初见些成效。

  她提起笔,继续写道:通达神明,信天地之弘义。

  执着笔的手忽然微顿,那日赵霁漆黑幽深的眸子忽的闪现在她脑海里,神情不由得有些恍惚。宣纸上的墨迹尚未干透,而那双眼睛仿佛如那日般正盯着她,说道,沈珍儿,这不是写得很好嘛?

  心忽然又不可抑制的狂跳了起来。

  她推门出去,院子里月色如霜,不自觉漫步至长廊边的石径,明湖在月色下摇曳着波光。放眼望去,北地缥缈遥远,她抬手摸了摸胸口那颗翡翠玉珠,一颗心忽然重新安定下来。她想寻找的人,或许并未远在千里之外,繁花之都的汴京,或许就在这明湖之边,近在咫尺。

  她心中一惊,被自己这个想法吓了一跳。

  请收藏本站:https://www.001web.net。笔趣阁手机版:https://m.001web.net

『点此报错』『加入书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