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镇上见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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村长讲累了，示意儿子柳顺接着说。
“各位乡亲，你们有所不知啊。离咱们兴州府不过二百里的永宁关，负责守关的镇北将军乃是周贵妃兄长，大皇子的舅父呀。”
“这天子还有个正宫皇后，那位张皇后生了三皇子，她外祖父乃是赫赫有名的兵马大元帅。若是天子病逝，两位皇子为了皇位争斗起来，镇北将军肯定不会袖手旁观，他带兵回京了，没人守着永宁关，那这胡人可不就轻易打进来了？”
小河村的百姓生平第一次知道，皇子夺位竟然会与他们的性命息息相关。
柳絮慌了，村长必定是有把握才告诉村里人的。如果两个皇子真的打起来，势必会征兵加税，这真是……
村里头大多数人听懂了，有些人还懵圈呢。“村长这话什么意思啊？”
“听懂了的妇人连忙解说，“就是天子生了大病，快死了。他有个正妻，和一个偏房。两个女人都有儿子，一个是嫡子，一个是长子。这天子没说把家业哪个儿子。如果一命呜呼还没交代后事的话，两个儿子谁都不服谁，还都手握兵权，可能会打起来。”
“到时候我们永宁关的镇北将军为了帮他外甥，说不定就不管永宁关直接撤军回京城，那无人看守的永宁关外，可全是胡人啊。”
“咱们离得那么近，可不就遭殃了么…”
“要我说那天子真是吃饱了撑的，讨那么多女人，现在还让我们百姓担惊受怕…”
“住嘴，这话也是你能说的？！”
这下子一说，原本半懂不懂的人是彻底明白了事情的严重性。
“村长，如果真是这么回事，那我们该怎么办？”
“是啊，村长。我们怎么办？”
“难不成等死吗？”
“这消息我能不能告诉我的娘家？”
“我也想告诉我娘家，万一是真的呢……”
“我再警告你们一次，这件事不许传出去。如今形势未定，此事也尚未发生，若是你们传出去了，你的娘家是不是还有娘家？传得沸沸扬扬的，到时候没发生这些事，我们这些胡乱猜测贵人的想法乱传谣言的，估计会被官差缉拿。”
“老夫知道你们都有亲人，也都想把消息告诉自己的亲朋好友。但是目前，我们不知道该如何应对，即便告诉他们了，又能怎么样？”
柳自山说着说着，突然有些后悔告诉村里人这个消息了。不说出来只有他一个人心慌，说出来了，却没有应对之法，闹的村里人心不安。
他本以为说出来村里人可以一起想出办法，他那么大岁数了，竟然还如此浮躁，哎，真是不该。
话已经说出口，为时已晚。
事后，村里人心事重重，生怕镇北将军真的撤兵，那胡人会打进他们的家园。
只有年幼不知事的孩子每日无忧无虑，也不怕太阳的暴晒，精力充沛满村子跑。
柳絮和李三娘准备再去镇上看看，想多买一些粮食回来。村里那条小河，初时还有村民挑水浇地，现在河床水位下降了许多。
村长已经开始约束了村里人不许再用来浇地了，水要留着人喝。
先前靠人工浇水维持着，一些种子已经露出的嫩苗，现在停水不过两日，很快便蔫的蔫，死的死。
整个村子上空都飘着尘土，地里已经没有人了。妇人们三三两两聚在一起做些针线，说说话打发时间。
汉子们则是满脸愁苦，或编些竹筐，或结伴进城看看有没有零工可打。
柳絮和李三娘这回没有推着板车，两人只背了背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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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絮和李三娘这回没有推着板车，两人只背了背篓。
依旧是熟悉的那家粮店，大老远就看到人流在店门口排队，门口堆满了人。
柳絮看着排了几十人的队伍，放弃买粮的想法。拉着她娘亲的手默默往前走，她想到门口看看店里的情况。
走近才发现，原先一直在的那个小二已经不见了，换成了几个身形高大的壮汉。还有个一个壮汉站在门口守着。
那一脸横肉的守门汉子大声对着人群说：“今日的粮食卖完了。想买的明日早些来！”
说完便迅速钻进店里，很快，门板就被从里头关上了。
听到此话，排队在门外的人群瞬间沸腾起来。
“怎么又卖完了？我家里已经没米下锅了。”一个汉子大声说道。
一个男声回应道：“我家早就断粮了？再买不到，真是活生生饿死了。”
“谁说不是呢，我前天晚上，一日没睡就守在门口，才买到了一1斗糙米。我家中十几口人，一斗米能顶什么。”旁边的人也七嘴八舌地说出了自己的辛酸。
柳絮万万没想到镇上形势会如此严峻了，粮食不光涨价，还限购了。还好先前她们买得多，少吃点应该能撑个半年。
柳絮想看看其它铺子的情况，拉着李三娘走遍了整个梧桐镇的街道。才发现，除了之前那家粮店还开着，其他的粮店门板都是关上的，看样子还是已经关了有些日子了。
杂货铺也没开张。
诺大的梧桐镇，竟然只有几家布庄，胭脂水粉店还开门，连酒楼食肆都歇业了。
走在空荡荡的街头，柳絮心里第一次觉得如此慌乱。她许久不来梧桐镇，那些找工作的汉子们也已经几天没来过了，估计村里人还不知道镇上现在会是这么个情形。
“娘，前头应该没铺子了。我们回去吧。”
李三娘道：“前头就是陈大夫的医馆了，你爹的药还能吃半个月，镇上现在是这么个情况，府城估计也有影响，我们去看看能不能让陈大夫开些药给你爹备用。”
两人在往前走，果然只有一家铺子开着。正是陈大夫的医馆，但里头的药童正在清理东西，看样子也是准备闭店了。
李三娘和柳絮刚进门，那药童发现有人进来了，停下手头的工作，“二位，看病还是抓药？”
医者当悬壶济世，哪怕关门在即，陈大夫也交代了徒弟，若有患者上门也当为人诊治。
“这位小大夫，陈大夫在吗？”
“二位认识我师傅？”药童有些惊讶地问。
李三娘道：“几个月前家中亲人病重，有幸请到陈大夫救治。此番是想让陈大夫给开个方子，抓些药回去。”
“原来如此，二位稍等，我去请师傅。”
很快，一身灰色长袍的陈大夫从里间走来，“二位找老夫开方子？不知是何症状？
“陈大夫，二个多月前，小河村的猎户被熊所伤，断了腿，您可还记得？”
这话说来，陈大夫立马就想起来了。梧桐镇很少有熊出没，被熊袭击还能捡回一条命的，他心里印象深刻。当时他无力救治，还建议病人去府城回春堂找沈大夫。
“原是柳娘子。不知柳猎户如今腿伤如何？”
李三娘如实说道：“经您指点，回春堂的沈大夫治好了他的断腿，如今已经每日能走几步了。”
陈大夫点点头，果然如此，不知他的医术何时才能如沈大夫一般高超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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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懂了的妇人连忙解说，“就是天子生了大病，快死了。他有个正妻，和一个偏房。两个女人都有儿子，一个是嫡子，一个是长子。这天子没说把家业哪个儿子。如果一命呜呼还没交代后事的话，两个儿子谁都不服谁，还都手握兵权，可能会打起来。”
“到时候我们永宁关的镇北将军为了帮他外甥，说不定就不管永宁关直接撤军回京城，那无人看守的永宁关外，可全是胡人啊。”
“咱们离得那么近，可不就遭殃了么…”
“要我说那天子真是吃饱了撑的，讨那么多女人，现在还让我们百姓担惊受怕…”
“住嘴，这话也是你能说的？！”
这下子一说，原本半懂不懂的人是彻底明白了事情的严重性。
“村长，如果真是这么回事，那我们该怎么办？”
“是啊，村长。我们怎么办？”
“难不成等死吗？”
“这消息我能不能告诉我的娘家？”
“我也想告诉我娘家，万一是真的呢……”
“我再警告你们一次，这件事不许传出去。如今形势未定，此事也尚未发生，若是你们传出去了，你的娘家是不是还有娘家？传得沸沸扬扬的，到时候没发生这些事，我们这些胡乱猜测贵人的想法乱传谣言的，估计会被官差缉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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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自山说着说着，突然有些后悔告诉村里人这个消息了。不说出来只有他一个人心慌，说出来了，却没有应对之法，闹的村里人心不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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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后，村里人心事重重，生怕镇北将军真的撤兵，那胡人会打进他们的家园。
只有年幼不知事的孩子每日无忧无虑，也不怕太阳的暴晒，精力充沛满村子跑。
柳絮和李三娘准备再去镇上看看，想多买一些粮食回来。村里那条小河，初时还有村民挑水浇地，现在河床水位下降了许多。
村长已经开始约束了村里人不许再用来浇地了，水要留着人喝。
先前靠人工浇水维持着，一些种子已经露出的嫩苗，现在停水不过两日，很快便蔫的蔫，死的死。
整个村子上空都飘着尘土，地里已经没有人了。妇人们三三两两聚在一起做些针线，说说话打发时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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依旧是熟悉的那家粮店，大老远就看到人流在店门口排队，门口堆满了人。
柳絮看着排了几十人的队伍，放弃买粮的想法。拉着她娘亲的手默默往前走，她想到门口看看店里的情况。
走近才发现，原先一直在的那个小二已经不见了，换成了几个身形高大的壮汉。还有个一个壮汉站在门口守着。
那一脸横肉的守门汉子大声对着人群说：“今日的粮食卖完了。想买的明日早些来！”
说完便迅速钻进店里，很快，门板就被从里头关上了。
听到此话，排队在门外的人群瞬间沸腾起来。
“怎么又卖完了？我家里已经没米下锅了。”一个汉子大声说道。
一个男声回应道：“我家早就断粮了？再买不到，真是活生生饿死了。”
“谁说不是呢，我前天晚上，一日没睡就守在门口，才买到了一1斗糙米。我家中十几口人，一斗米能顶什么。”旁边的人也七嘴八舌地说出了自己的辛酸。
柳絮万万没想到镇上形势会如此严峻了，粮食不光涨价，还限购了。还好先前她们买得多，少吃点应该能撑个半年。
柳絮想看看其它铺子的情况，拉着李三娘走遍了整个梧桐镇的街道。才发现，除了之前那家粮店还开着，其他的粮店门板都是关上的，看样子还是已经关了有些日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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诺大的梧桐镇，竟然只有几家布庄，胭脂水粉店还开门，连酒楼食肆都歇业了。
走在空荡荡的街头，柳絮心里第一次觉得如此慌乱。她许久不来梧桐镇，那些找工作的汉子们也已经几天没来过了，估计村里人还不知道镇上现在会是这么个情形。
“娘，前头应该没铺子了。我们回去吧。”
李三娘道：“前头就是陈大夫的医馆了，你爹的药还能吃半个月，镇上现在是这么个情况，府城估计也有影响，我们去看看能不能让陈大夫开些药给你爹备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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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三娘和柳絮刚进门，那药童发现有人进来了，停下手头的工作，“二位，看病还是抓药？”
医者当悬壶济世，哪怕关门在即，陈大夫也交代了徒弟，若有患者上门也当为人诊治。
“这位小大夫，陈大夫在吗？”
“二位认识我师傅？”药童有些惊讶地问。
李三娘道：“几个月前家中亲人病重，有幸请到陈大夫救治。此番是想让陈大夫给开个方子，抓些药回去。”
“原来如此，二位稍等，我去请师傅。”
很快，一身灰色长袍的陈大夫从里间走来，“二位找老夫开方子？不知是何症状？
“陈大夫，二个多月前，小河村的猎户被熊所伤，断了腿，您可还记得？”
这话说来，陈大夫立马就想起来了。梧桐镇很少有熊出没，被熊袭击还能捡回一条命的，他心里印象深刻。当时他无力救治，还建议病人去府城回春堂找沈大夫。
“原是柳娘子。不知柳猎户如今腿伤如何？”
李三娘如实说道：“经您指点，回春堂的沈大夫治好了他的断腿，如今已经每日能走几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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