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闹剧
“兄弟们，给我把大哥牛逼打在公屏上，祺哥挑一个带你上星……”
屏幕上冒着傻气的笑容，配上欢快的背景音乐，渐渐在气氛压抑的病房中蔓延出几分尴尬。
叶祺：！
他赶紧冲过去，拿过路修禾手里的遥控器，把进度条向后拉。
然后绕了个圈，又回到路修禾身后，目光无神地看着屏幕。
画面依旧是叶祺没有美颜过还毫无瑕疵的脸，背景则是叶岚家的楼道。
“行了，马上到了，马上就上游戏，今晚必把时长——卧槽！”
画面中的少年显然被摄像头后的人吓了一跳，皱起眉头。
“你站这儿干嘛！”
少年对摄像头道：“我关一下语音啊。”
随后镜头下移，镜头只剩衣服。
没几分钟，少年衣服下的胸口开始剧烈运动，紧接着便是一阵翻天覆地，看起来似乎是与对方打了起来。
打斗中，手机掉在地上，却因为自拍杆的存在保持住了立着的状态，转了个方向，恰好朝向两人小腿部分。
一个矮小的身影一闪而过，直朝叶祺冲过去。
纠缠的两个人见他过来，都停了下来，明显属于叶祺的牛仔裤躲开，小孩只能撞向少年背后的男人。
然后就是流了满地的血。
到了这里，叶祺看向叶岚，见她满脸惊疑，不禁有些奇怪。
她不是早就知道真相然后配合赵镇青吗？怎么会露出这种表情？
难道说她刚才以为自己是凶手，是为了帮自己掩饰才不想调查真相的？
叶祺眼中，忍不住又带上了一抹希冀。
电视里，少年已经颤抖着手指，小心翼翼剪开赵镇青的裤腿，用白毛巾按住了。
似乎是不知道该怎么办，保持按压的姿势一段时间，才向镜头方向伸出手。
至此，直播结束。
真相无可置疑。
一直在旁边大哭的赵小宝已经安静下来，深深低着头，一副睡着了的样子。
叶祺一眼就看出来他是装的，但他没什么心思去跟一个熊孩子计较，而是将注意力放在那群大人身上。
赵老太太满脸通红，不敢跟他对视，而其他人则盯着赵镇青，等着他说出解释。
“这件事确实是我的不对，”赵镇青低头叹息，一副悔恨的模样：“小宝一个这么小的孩子，我实在是不想让他有太多压力……”
“那你就可以随便诬陷我们家孩子了？”姨姥打断他的表演。
“桦姨，小宝也是叶家孩子。”叶岚在旁边道。
叶祺听到这里，轻嗤一声，侧身靠上路修禾的后背，不再听那些人废话，拿出手机乱刷。
另一边，大舅教训起叶岚来：“你还是别说话了，看看你把孩子教成什么样。”
赵镇青趁着矛盾转移，接着道：“在医院那天我真的没有暗示小岚是小祺做的，我以为她生气是因为小祺骂我打我……小宝也是看我挨打，冲动之下拿着刀出来了。”
视频里看着，确实是叶祺先动手打人的，而且以这个臭孩子嘴里不干不净的毛病，当时骂他也是有可能的。但是经历了刚刚的事，大家都默契的没有先怀疑叶祺，而是等着赵镇青的下文。
“这件事也是怪我，”赵镇青叹了口气：“我和小岚商量着咱爸去世后，放在小祺名下的老房子一直空着，不如租出去赚点租金，也好给小祺多攒点零花钱，可能是交流的时候出问题了，他以为我要抢走他的房子，就激动起来了。”
说罢，还探着头去跟路修禾身后的叶祺道歉：“对不起啊小祺，爸……叔叔跟你道歉，当时应该慢慢跟你商量的。”
长辈跟晚辈道歉，在两家的教育中都是没有出现过的，再加上赵镇青的态度，除了姨姥，大家的天平又渐渐倾斜回去了。
“如果真的是像你说的那样……确实情有可原，虽然是小祺打人骂人有错在先，但小宝的问题也不能忽略，这么小就对亲哥哥喊打喊杀，难保长大不会出问题。”大舅回头朝叶祺挤了挤眼睛：“小祺，不尊敬长辈也算是你的问题，中间也是误会，这件事就当没发生过吧。”
在大多数人眼里，晚辈打骂长辈的性质比长辈冤枉晚辈要恶劣得多，所以大舅这种息事宁人的态度，实际上是向着叶祺。
赵老太太面上不忿，但碍于赵镇青也有错，也没多说什么。
然而少年却没给他们面子
不可能。”叶祺头也不抬：“我骂的都是欠骂的人。”
“怎么又是这副无所谓的模样，你还有理了？”叶岚看他这样，原有的几分愧疚也转为了怒气：“租房子这件事是我答应过的，怎么你也要打我骂我吗？”
“小祺，爸爸妈妈不跟你计较了。”赵镇青在旁边溜缝：“你不想把房子租出去就不租，我们也可以给你零花钱，别再故意气你妈了。”
一句话，又把小火药桶给点着了，叶祺冲出来，大声吼道：“你他妈能不能闭嘴，跟你有关系吗！这些狗屁事都是因为你！”
然后又把枪口对准叶岚：“你还是我姥爷的亲生女儿吗？他走了有一年吗，你们就要为了点臭钱扔他的东西！你有良心吗！”
“呵，你个打爹骂娘的孩子还有脸问我良心，你长这么大不是臭钱养的？”
叶岚冷笑，推开扶着她的舅妈，上来就要打叶祺巴掌。
叶祺喊着“你来打死我”，一边冲过去要打赵镇青，其他人赶紧冲过去拦，病房里再次闹哄哄地嚷作一团。
病房外，几个医生护士在外面啧啧地围观，看热闹之余，与远离事件中心的路修禾对上了视线。
路修禾朝他们微微一笑，几人赶紧尴尬地四散开来，顺便把闻声过来看热闹的其他病人请回自己的病房。
叶祺虽然瘦，但也是半大的男孩子，力气比叶岚舅妈和赵老太太三个人加起来还大，而舅舅和姨姥则一直对赵镇青严防死守，怕他趁乱伤害自家孩子，而其他人又拦不住叶祺，最终的结果就是叶祺打了赵镇青好几下。
眼看没轻没重的少年把拳头要招呼到赵镇青的伤口，路修禾才踱步过去，把叶祺像拔萝卜一样，掐着腋下抱了出来。
少年开口要骂，见拎起他的是路修禾，又闭上了嘴，手指着赵镇青，威胁道：“以后你再说一句爸我就打你一遍！”
闹剧终于结束，被气哭的叶岚平息了一会儿，不再跟叶祺较劲，转身对姨姥道：“桦姨，谢谢你和小禾这段时间的照顾，叶祺这个德行我们是管不了了，也不给你们添乱，回头我就给他送回寄宿学校。”
“什么寄宿学校？”姨姥问。
大舅皱眉：“电人的那个？”
“不是，就是我们亲戚家开的那个军事化管理学校。”赵老太太不知怎么心情变好了，上去挽住叶岚的胳膊：“那边专门收没有阳刚之气和不服管的男孩，条件可好了，最后出来的孩子一个个都可听话了，全都能考上重点大学。”
“相当于未成年当兵了，而且文化课也是照常学，还有假期呢。”
姨姥：“不行。”
舅妈也连连摇头：“怎么能让这么小的孩子受那份苦。”
然而大舅却没怎么说话，他是退伍老兵，对军队训练的方式并不排斥，转头看一眼瘦得像个竹竿，满脸泪痕，像个小鸡仔一样被人拎着的少年，看着有些意动。
路修禾能感觉到手下的少年罕见地开始僵硬发抖，但还是梗着脖子跟他们叫嚣：“你们敢送我进去就祈祷我一辈子别出来，否则我出来就弄死赵镇青！”
他俯下身轻声问：“你去过那个学校？”
叶祺没有回答，只是含着眼泪慌乱地看他一眼，咬着牙小声说：“你要是真把自己当我舅，一会我逃的时候就别拦我。”
“桦姨，你看到了吧！”叶岚还在拉着姨姥的袖口：“你看他算什么孩子，简直就是魔鬼！”
“小岚，别说气话。”母子两人吵架时一直沉默的赵镇青突然开口。
“小岚就是这个冲动的脾气，她才舍不得小祺受苦，我身体现在也好了，大家都冷静一下，就让小祺跟我们回家吧。”
赵老太太显然不能理解儿子，生气道：“你快成叶家的上门女婿了！”
叶岚闻言，忍不住把脸埋在桦姨肩膀上痛哭，但其他几人都隐隐松了口气。
这确实是最好的办法，赵镇青被这么骂仍愿意让叶祺跟他们住在一起，算是牺牲自己给他们台阶下了。
叶岚也哭着道：“我哪是那种狠心的妈妈，可是您看他是怎么对我的。”
姨姥也是看着叶岚长大的，见她这样哭，忍不住心软了，回头为难地看向叶祺。
出乎意料的是，叶祺看起来也不是特别抵触，反而像劫后余生那样松了口气，对他们的决定不置可否。
只有路修禾一个人反而变得严肃起来，皱眉沉思。
“就当什么都没有发生过。”唯一受伤的赵镇青此刻仿佛最是深明大义，对叶祺道：“我们不把你送到寄宿学校，也不让你租房，小祺以后只要收着点脾气，别气你妈妈就行。”
叶祺呆呆地看着赵镇青，脑子有点发懵，不明白赵镇青怎么突然转性了。
直觉告诉他赵镇青肯定没有这么好心，但跟去寄宿学校那种地狱比，一切回到事情发生之前，好像确实是最好的结果……
“不用了。”男人的声音打断了他的思考，叶祺肩膀一沉，便见路修禾揽住他的肩膀：“我觉得跟叶祺很投缘，他住在我家就行。”
姨姥满脸疑惑地看过来，用眼神询问着他原因。
叶祺也惊诧地抬头。
这人是那个总是算计他，说几句话都不耐烦的路修禾？
叶岚同样很懵，叶祺这个熊孩子连亲舅都不一定愿意带，这个没有血缘关系的小舅竟然愿意他住在自己家？
“我们这段时间相处的很愉快，”路修禾面不改色，低头与睁大眼睛的少年对视，手上力气微微加重：“小祺也很舍不得我，对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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屏幕上冒着傻气的笑容，配上欢快的背景音乐，渐渐在气氛压抑的病房中蔓延出几分尴尬。
叶祺：！
他赶紧冲过去，拿过路修禾手里的遥控器，把进度条向后拉。
然后绕了个圈，又回到路修禾身后，目光无神地看着屏幕。
画面依旧是叶祺没有美颜过还毫无瑕疵的脸，背景则是叶岚家的楼道。
“行了，马上到了，马上就上游戏，今晚必把时长——卧槽！”
画面中的少年显然被摄像头后的人吓了一跳，皱起眉头。
“你站这儿干嘛！”
少年对摄像头道：“我关一下语音啊。”
随后镜头下移，镜头只剩衣服。
没几分钟，少年衣服下的胸口开始剧烈运动，紧接着便是一阵翻天覆地，看起来似乎是与对方打了起来。
打斗中，手机掉在地上，却因为自拍杆的存在保持住了立着的状态，转了个方向，恰好朝向两人小腿部分。
一个矮小的身影一闪而过，直朝叶祺冲过去。
纠缠的两个人见他过来，都停了下来，明显属于叶祺的牛仔裤躲开，小孩只能撞向少年背后的男人。
然后就是流了满地的血。
到了这里，叶祺看向叶岚，见她满脸惊疑，不禁有些奇怪。
她不是早就知道真相然后配合赵镇青吗？怎么会露出这种表情？
难道说她刚才以为自己是凶手，是为了帮自己掩饰才不想调查真相的？
叶祺眼中，忍不住又带上了一抹希冀。
电视里，少年已经颤抖着手指，小心翼翼剪开赵镇青的裤腿，用白毛巾按住了。
似乎是不知道该怎么办，保持按压的姿势一段时间，才向镜头方向伸出手。
至此，直播结束。
真相无可置疑。
一直在旁边大哭的赵小宝已经安静下来，深深低着头，一副睡着了的样子。
叶祺一眼就看出来他是装的，但他没什么心思去跟一个熊孩子计较，而是将注意力放在那群大人身上。
赵老太太满脸通红，不敢跟他对视，而其他人则盯着赵镇青，等着他说出解释。
“这件事确实是我的不对，”赵镇青低头叹息，一副悔恨的模样：“小宝一个这么小的孩子，我实在是不想让他有太多压力……”
“那你就可以随便诬陷我们家孩子了？”姨姥打断他的表演。
“桦姨，小宝也是叶家孩子。”叶岚在旁边道。
叶祺听到这里，轻嗤一声，侧身靠上路修禾的后背，不再听那些人废话，拿出手机乱刷。
另一边，大舅教训起叶岚来：“你还是别说话了，看看你把孩子教成什么样。”
赵镇青趁着矛盾转移，接着道：“在医院那天我真的没有暗示小岚是小祺做的，我以为她生气是因为小祺骂我打我……小宝也是看我挨打，冲动之下拿着刀出来了。”
视频里看着，确实是叶祺先动手打人的，而且以这个臭孩子嘴里不干不净的毛病，当时骂他也是有可能的。但是经历了刚刚的事，大家都默契的没有先怀疑叶祺，而是等着赵镇青的下文。
“这件事也是怪我，”赵镇青叹了口气：“我和小岚商量着咱爸去世后，放在小祺名下的老房子一直空着，不如租出去赚点租金，也好给小祺多攒点零花钱，可能是交流的时候出问题了，他以为我要抢走他的房子，就激动起来了。”
说罢，还探着头去跟路修禾身后的叶祺道歉：“对不起啊小祺，爸……叔叔跟你道歉，当时应该慢慢跟你商量的。”
长辈跟晚辈道歉，在两家的教育中都是没有出现过的，再加上赵镇青的态度，除了姨姥，大家的天平又渐渐倾斜回去了。
“如果真的是像你说的那样……确实情有可原，虽然是小祺打人骂人有错在先，但小宝的问题也不能忽略，这么小就对亲哥哥喊打喊杀，难保长大不会出问题。”大舅回头朝叶祺挤了挤眼睛：“小祺，不尊敬长辈也算是你的问题，中间也是误会，这件事就当没发生过吧。”
在大多数人眼里，晚辈打骂长辈的性质比长辈冤枉晚辈要恶劣得多，所以大舅这种息事宁人的态度，实际上是向着叶祺。
赵老太太面上不忿，但碍于赵镇青也有错，也没多说什么。
然而少年却没给他们面子
不可能。”叶祺头也不抬：“我骂的都是欠骂的人。”
“怎么又是这副无所谓的模样，你还有理了？”叶岚看他这样，原有的几分愧疚也转为了怒气：“租房子这件事是我答应过的，怎么你也要打我骂我吗？”
“小祺，爸爸妈妈不跟你计较了。”赵镇青在旁边溜缝：“你不想把房子租出去就不租，我们也可以给你零花钱，别再故意气你妈了。”
一句话，又把小火药桶给点着了，叶祺冲出来，大声吼道：“你他妈能不能闭嘴，跟你有关系吗！这些狗屁事都是因为你！”
然后又把枪口对准叶岚：“你还是我姥爷的亲生女儿吗？他走了有一年吗，你们就要为了点臭钱扔他的东西！你有良心吗！”
“呵，你个打爹骂娘的孩子还有脸问我良心，你长这么大不是臭钱养的？”
叶岚冷笑，推开扶着她的舅妈，上来就要打叶祺巴掌。
叶祺喊着“你来打死我”，一边冲过去要打赵镇青，其他人赶紧冲过去拦，病房里再次闹哄哄地嚷作一团。
病房外，几个医生护士在外面啧啧地围观，看热闹之余，与远离事件中心的路修禾对上了视线。
路修禾朝他们微微一笑，几人赶紧尴尬地四散开来，顺便把闻声过来看热闹的其他病人请回自己的病房。
叶祺虽然瘦，但也是半大的男孩子，力气比叶岚舅妈和赵老太太三个人加起来还大，而舅舅和姨姥则一直对赵镇青严防死守，怕他趁乱伤害自家孩子，而其他人又拦不住叶祺，最终的结果就是叶祺打了赵镇青好几下。
眼看没轻没重的少年把拳头要招呼到赵镇青的伤口，路修禾才踱步过去，把叶祺像拔萝卜一样，掐着腋下抱了出来。
少年开口要骂，见拎起他的是路修禾，又闭上了嘴，手指着赵镇青，威胁道：“以后你再说一句爸我就打你一遍！”
闹剧终于结束，被气哭的叶岚平息了一会儿，不再跟叶祺较劲，转身对姨姥道：“桦姨，谢谢你和小禾这段时间的照顾，叶祺这个德行我们是管不了了，也不给你们添乱，回头我就给他送回寄宿学校。”
“什么寄宿学校？”姨姥问。
大舅皱眉：“电人的那个？”
“不是，就是我们亲戚家开的那个军事化管理学校。”赵老太太不知怎么心情变好了，上去挽住叶岚的胳膊：“那边专门收没有阳刚之气和不服管的男孩，条件可好了，最后出来的孩子一个个都可听话了，全都能考上重点大学。”
“相当于未成年当兵了，而且文化课也是照常学，还有假期呢。”
姨姥：“不行。”
舅妈也连连摇头：“怎么能让这么小的孩子受那份苦。”
然而大舅却没怎么说话，他是退伍老兵，对军队训练的方式并不排斥，转头看一眼瘦得像个竹竿，满脸泪痕，像个小鸡仔一样被人拎着的少年，看着有些意动。
路修禾能感觉到手下的少年罕见地开始僵硬发抖，但还是梗着脖子跟他们叫嚣：“你们敢送我进去就祈祷我一辈子别出来，否则我出来就弄死赵镇青！”
他俯下身轻声问：“你去过那个学校？”
叶祺没有回答，只是含着眼泪慌乱地看他一眼，咬着牙小声说：“你要是真把自己当我舅，一会我逃的时候就别拦我。”
“桦姨，你看到了吧！”叶岚还在拉着姨姥的袖口：“你看他算什么孩子，简直就是魔鬼！”
“小岚，别说气话。”母子两人吵架时一直沉默的赵镇青突然开口。
“小岚就是这个冲动的脾气，她才舍不得小祺受苦，我身体现在也好了，大家都冷静一下，就让小祺跟我们回家吧。”
赵老太太显然不能理解儿子，生气道：“你快成叶家的上门女婿了！”
叶岚闻言，忍不住把脸埋在桦姨肩膀上痛哭，但其他几人都隐隐松了口气。
这确实是最好的办法，赵镇青被这么骂仍愿意让叶祺跟他们住在一起，算是牺牲自己给他们台阶下了。
叶岚也哭着道：“我哪是那种狠心的妈妈，可是您看他是怎么对我的。”
姨姥也是看着叶岚长大的，见她这样哭，忍不住心软了，回头为难地看向叶祺。
出乎意料的是，叶祺看起来也不是特别抵触，反而像劫后余生那样松了口气，对他们的决定不置可否。
只有路修禾一个人反而变得严肃起来，皱眉沉思。
“就当什么都没有发生过。”唯一受伤的赵镇青此刻仿佛最是深明大义，对叶祺道：“我们不把你送到寄宿学校，也不让你租房，小祺以后只要收着点脾气，别气你妈妈就行。”
叶祺呆呆地看着赵镇青，脑子有点发懵，不明白赵镇青怎么突然转性了。
直觉告诉他赵镇青肯定没有这么好心，但跟去寄宿学校那种地狱比，一切回到事情发生之前，好像确实是最好的结果……
“不用了。”男人的声音打断了他的思考，叶祺肩膀一沉，便见路修禾揽住他的肩膀：“我觉得跟叶祺很投缘，他住在我家就行。”
姨姥满脸疑惑地看过来，用眼神询问着他原因。
叶祺也惊诧地抬头。
这人是那个总是算计他，说几句话都不耐烦的路修禾？
叶岚同样很懵，叶祺这个熊孩子连亲舅都不一定愿意带，这个没有血缘关系的小舅竟然愿意他住在自己家？
“我们这段时间相处的很愉快，”路修禾面不改色，低头与睁大眼睛的少年对视，手上力气微微加重：“小祺也很舍不得我，对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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