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_怪本座自以为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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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

  郁辞舟从酒肆里出来的时候,夜已经深了。

  街上还有许多酒肆茶楼里都亮着烛火,不过街上的人却少了许多。

  郁辞舟手里拎着打包回来的食盒,忍不住溜达到寻欢楼的门口往里看了两眼。夜里正是这种地方最热闹的时候,门口的小相公见到郁辞舟,都忍不住上前拉扯他。

  “别拉扯,我不跑。”郁辞舟朝他们笑了笑,语气很温和。

  他本就长得英俊,看着很惹眼,笑起来的时候显得很容易接近,那些小相公见状胆子大了许多,纷纷往他身上凑。

  郁辞舟不动声色稍稍避开了些许,面上笑意却不减,开口问道:“今日你们这里可有来过一个穿着白衫的俊美公子?”

  “公子问这个做什么?”一个小相公问道。

  “他欠了我银子,我想问问他在这里可有挥霍?”郁辞舟开口道。

  旁边一个小相公闻言笑道:“那公子这位债主可真没闲着,打从进了我们这楼里,光是伺候的小哥就换了十几个,他身子倒是撑得住,来了好几茬都没嫌累。”

  郁辞舟:……

  他知道在这些人嘴里八成是问不出什么实话,取了一块碎银子打发他们,便转身走了。

  “公子不进去坐坐么?”一个小相公开口朝郁辞舟问道。

  郁辞舟头也不回地摆了摆手道:“不了,在下身子很虚。”

  虽然一无所获,但郁辞舟心中还是不免有些好奇。他想了想江浅那张俊脸,不由很想知道,江浅对着这些很会纠缠的小相公时,会是什么样的神情呢?

  是像先前装出来的那般温声细语?

  还是像平日里那么不苟言笑,生人勿近?

  郁辞舟只稍稍深想了那么一下,眸色便现出一抹复杂,随后强行将那些纷杂的念头情强行压了下去。

  街角的灯火比方才暗了许多,想来有酒肆和茶楼已经打烊了。

  郁辞舟缓缓走过那片略有些黑暗的街道,眸光一凛,觉察到了一股陌生的妖气。

  那妖气像是坠在他身后一般,离得不算近,若非方才一缕清风吹过,他或许都不会觉察到。

  郁辞舟脚步没有丝毫停留,也没有转头去看,只一手悄悄取出了一块灵石,想要捕捉些许妖气,将其封在灵石之中。

  他这灵石不仅可以封存魔气,也可以封存妖气。

  只要他能稍稍捕捉些许对方的气息,便可以通过灵石感知到对方的所在。

  那妖气的主人似乎极为谨慎,一直远远跟着郁辞舟,不敢靠近。

  郁辞舟转过街角,竭力敛起了自己的妖气,躲在了街角的阴影中。

  大部分的妖刚到人族的地方时,都太不能将妖力收敛地很彻底,平时总会有意无意地释放出来些许。只有郁辞舟这种长期生活在人族之中,并且自制力极好的妖,才能做到彻底收敛妖气,甚至同族都很难觉察。

  那妖没有觉察到郁辞舟的异样,只当郁辞舟是走得远了,这才没了气息。

  于是他毫无防备地转过街角,从郁辞舟藏身的阴影旁边走了过去。

  郁辞舟手里握着灵石,悄悄捕捉了一丝那妖的妖气,将其封在了灵石之中。

  对方往前追了一段路,发觉将郁辞舟跟丢了,显得有些懊恼。

  他立在原地徘徊了半晌,最终悻悻而去。

  郁辞舟手里拿着那灵石,待对方走远后才稍稍释放妖力催动灵石。不过哪怕能知道对方的动向,郁辞舟也没有贸然跟上去,他如今妖力尚未恢复,真要动起手来未必能占得了上风。

  更何况那妖本就是冲着他来的,在没有弄清对方的身份之前,郁辞舟不敢轻举妄动。

  郁辞舟回到平安巷的时候,江浅已经睡下了。

  小八哥正眼巴巴坐在石凳上发呆,他明明记得江浅出门前说好了要带吃的回来的,没想到对方不仅两手空空回来,脾气还特别大,小八哥也不敢抱怨,只能老老实实待着等郁辞舟。

  好在郁辞舟回来的时候没空着手,小八哥看到他手里的食盒感动得差点当场哭出来。

  “你怎么惹了我们家江护法,他回来的时候好生气的样子。”小八哥一边自己动手将食盒里的东西取出来,一边开口朝郁辞舟问道。

  郁辞舟摸了摸鼻子,道:“我说我不知道,你信吗?”

  小八哥想了想,点头道:“我信。”

  小八哥筷子都不拿,伸手就去捏了块肉塞进嘴里,压低了声音道:“你不是说他外头有妖了吗?是不是被外头的妖气的?”

  黄昏那会儿,郁辞舟本来是想带着小八哥一起去寻欢楼的,后来觉得小八哥年纪小,去那种地方不合适,便让他在家里等着,因此,小八哥完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实际上,就连郁辞舟也不知道江浅经历了什么。

  只能通过江浅那不大好的情绪,推测出他在寻欢楼里八成是没寻到欢。

  “你也别放在心上,我们江护法不是爱乱来的,他对你还是在意的。”小八哥一边吃着肉一边安慰郁辞舟道:“不说别的,他这趟可是为了你才离开的广陵大泽。”

  郁辞舟闻言不知想到了什么,眸色变得稍稍温和了些。

  他取出灵石将其悬在灵树下头,又释放了些妖力,将那灵石激活。

  灵石里头的微弱妖力显得很安静,没有什么异动。

  “这是怎么回事?”小八哥开口问道。

  郁辞舟没有回答他的问题,而是坐在石桌前,压低了声音问道:“你们家江护法在广陵大泽时,与凤凰妖尊关系如何?”

  小八哥闻言顿时眼睛一亮,来了兴致,连肉都顾不上吃了,开口道:“关系不一般。”

  “你展开说说。”郁辞舟挑了只鸭腿给他,表现出了一副很好奇的样子。

  小八哥忙道:“凤凰妖尊从来不喜欢别的妖近身,唯独江护法例外,可以随意出入玉琼殿,甚至都不用通报。而且妖尊的独门妖术都传给了江护法,这事白鹤老头可嫉妒着呢。”

  郁辞舟开口道:“江护法厉害,妖尊器重他没有什么稀奇。”

  “这怎么就不稀奇了?”小八哥神秘兮兮地道:“你不知道吧,妖尊从前还朝江护法求过偶呢。”

  郁辞舟闻言眼中的笑意不由一淡,开口道:“不会吧?”

  “怎么不会?广陵大泽很多妖都知道此事的。”小八哥道。

  郁辞舟问:“你亲眼见过?”

  “这倒没有,但是他们都是这么说的。”小八哥道:“说江护法拒绝了妖尊,妖尊气得闭关了一年多都没出来。”

  郁辞舟闻言眼中的笑意又渐渐恢复了。

  小八哥又道:“不过江护法还是挺在意妖尊的,对妖尊的话几乎从来不会忤逆。”

  “那他这次还私自跑出来?”郁辞舟道。

  “这不是为了你吗?”小八哥笑了笑,那笑意带着几分讨好,道:“所以妖使大人,你可得对我们江护法负责啊。”

  郁辞舟闻言看了一眼客房的方向,开口道:“你们家江护法到现在也没说要让我替他解毒的事情。”

  “这还用说吗?你得意会。”小八哥无奈道:“很多话不用说出口的,你自己体会体会吧。”

  郁辞舟闻言仔细体会了一番,觉得自己依旧拿不准江浅的意思,只因江浅那态度变得太快,实在令他摸不着头脑。

  当夜郁辞舟一宿没睡。

  次日一早,他刚有了些睡意,院门便被人敲响了。

  来的人是大理寺的官员,一个叫魏廷屹,一个叫卢峰,算是郁辞舟的老熟人了。

  他俩在大理寺中专门负责的就是和妖族有关的案件,所以每次出了事,都要来找郁辞舟。

  郁辞舟一见到他俩就头大,只因不用猜也知道,肯定是又出事了。

  “妖使大人,昨夜京郊天兴寺出了事,寺中的僧人连夜来报了案,这是卷宗,请妖使大人过目。”魏廷屹说罢将卷宗给了郁辞舟,郁辞舟一看那描述,忍不住皱了皱眉。

  片刻后,他开口道:“未必是妖所为。”

  “是,但这天兴寺乃是皇家寺庙,门口的匾额都是陛下亲自提的,如今出了这样的事情我等不敢怠慢,就想着能劳烦妖使大人一道过去看看。”卢峰朝郁辞舟道:“若是妖使大人查验过非妖所为,此事也好有个定论。”

  言外之意,只要确定不是妖干的,他俩就没责任了。

  但若是妖干的,他们第一时间来找郁辞舟,也算是尽职尽责了。

  郁辞舟对他们这些官场的道道并不如何在意,但他看了一眼灵树下悬着的那枚灵石,不知为何,心中突然生出了些许不祥的预感,暗道这案子会不会和昨晚跟踪自己的妖有关系?

  念及此,他便朝那两人道:“你们稍等片刻,我准备一下。”

  两人闻言当即一喜,老老实实立在院子里等着,也不敢催促。

  客房内,江浅已经被吵醒了,只是还没起来。

  郁辞舟走到门口敲了敲门,而后便推门进去了。

  江浅抬眼看他,目光已经没了昨日的温和,倒是全然恢复了从前的模样。

  郁辞舟走到塌边坐下,开口道:“能不能陪我去一趟京郊?”

  江浅不冷不热开口道:“为何?”

  “可能有妖怪,想让你保护我。”郁辞舟开口道。

  江浅:……

  他一脸惊讶地看向郁辞舟,似乎有些不明白,郁辞舟怎么能这么坦然地说出这样的要求。

  郁辞舟还就真的一脸坦然,甚至朝江浅笑了笑,开口道:“你也知道,我现在身子弱,万一出去遇到了危险,也保护不了自己,还要害你担心。”

  江浅:……

  担心他倒是不担心,但郁辞舟要是真的出了事儿,就没法替他解毒了。

  念及此,江浅开口道:“行吧。”

  郁辞舟闻言顿时松了口气,将自己的手递给江浅,那架势像是打算伺候江浅起床。

  江浅起来后看到院子里那俩人之后,眉头几不可见地皱了皱。

  他每天早晨都有梳理羽毛的习惯,如今有人族在场,他便不好再变成孔雀了。

  郁辞舟知道他这习惯,生怕他不高兴,忙去打了干净的水端过来,让江浅洗手。江浅有些不情愿地伸手沾了沾水,算是象征性地完成了这个晨起的“仪式”,郁辞舟忙又取了干净地布巾,伺候江浅擦干手。

  大理寺那俩官员目瞪口呆地看着这一幕,半晌都说不出话来。

  这妖使大人平日里看着虽然随和,可架子还是挺大的,没想到在家里竟是这样的地位。

  再看江浅,一脸冷意,对妖使大人连半个好脸都不给。

  两人不约而同对看一眼,都替妖使大人叹了口气。

  郁辞舟本想再跟着大理寺的人一起走,但骤然想起江浅上次似乎很是嫌弃他们的马车慢,于是朝江浅道:“天兴寺的路我知道,咱们出了城之后,可以弃了马车,你抱着我飞过去。”

  江浅看了郁辞舟一眼,心道本座现在并不是很想抱你了。

  自从意识到郁辞舟在那方面的表现很是不俗之后,江浅大受打击。

  他原本踌躇满志,想着一定要在郁辞舟身上将场子找回来,可如今却很是挫败。且不说郁辞舟表现得太好,根本没给他多少空间,偏偏江浅还一点经验都没有,又不愿放任自己去随便找个什么小相公“熟能生巧”。

  这样一来江浅那“宏图大志”几乎是不可能实现了。

  既然如此,他也懒得在郁辞舟面前再摆出那副姿态了……

  “你今日衣裳怎么又换回去了?”郁辞舟看了一眼江浅身上那素白的衣衫,抬头发觉江浅将那青玉簪子也换了,又折了根灵树枝别上了。

  花孔雀,又变成了白孔雀。

  “花里胡哨,穿着不自在。”江浅随口道。

  “这样也挺好。”郁辞舟道:“你穿什么都好看。”

  江浅心情不好,不大想同他聊天,便倚在马车上假寐。

  郁辞舟见他不做声,也没打扰,众人最终还是坐着马车到了天兴寺。

  寺庙外头已经守了一队官兵,大理寺另外一些官员也已经到了。

  除了卢峰和魏廷屹之外,旁人并不知郁辞舟和江浅身份,是以也没太在意两人。

  江浅和郁辞舟刚走到寺庙门口,便不约而同皱了皱眉。

  只因隔着老远,他们便能感觉到寺庙里隐隐笼罩着一曾淡淡的妖气。

  不用旁人引着,江浅和郁辞舟循着妖力便找到了后院。

  后院某一间房外头聚着好多人,有大理寺的官员,也有大夫。

  江浅和郁辞舟远远朝里看了一眼,见屋内有好些僧人,那些僧人无一例外眼球都不见了,眉下只剩两个血洞,看着触目惊心。

  “被剜去了双眼?”江浅开口道。

  “像是被啄去的。”郁辞舟开口道。

  江浅拧了拧眉,看了郁辞舟一眼。

  “啄”这个词便意味着,此事是禽族所为。

  “你尚未有证据,就能断定是我族所为了?”江浅冷声道。

  “我并未断定,只是说有这个可能。”郁辞舟忙道。

  周围有许多人族,郁辞舟示意江浅往旁边走了几步,这才继续道:“伤口看着不像是利刃所为,像是被什么东西刁住眼球扯出来了一般。”

  江浅方才也看清了那些僧人眼睛上的伤口,知道郁辞舟这推测很合理。

  但他还是忍不住开口道:“我族修炼靠得是水木灵气,并不需要靠吸人族来修炼。”

  实际上,不止是禽族,兽族和水族的大部分妖修炼,也都是依靠水木灵气。

  只有一小部分妖会捕猎弱小的妖类来提升修为。

  但无论是哪一种妖,都不会利用人族修炼。

  利用人族修炼的大都是魔。

  “这个东西确实是妖,而且我见过他。”郁辞舟说罢取出了灵石,在江浅面前稍稍催动,便见那灵石里的妖气稍稍有些异动,与寺庙中为散去的妖力遥遥呼应。

  江浅看着郁辞舟,问道:“你朝他动手了?”

  “你不在,我哪敢冒险?”郁辞舟开口道。

  郁辞舟这话说得过于自然,仿佛对江浅的依赖已经成了某种既定的事情,这令江浅稍稍有些不大习惯。但他似乎也并不排斥郁辞舟的说法,甚至还挺受用,因为郁辞舟这话便等于承认了江浅在他们之间处在稍稍强势的地位。

  “昨晚我从寻欢楼离开的时候,他在跟踪我……”郁辞舟道。

  “昨晚你去寻欢楼了?”江浅开口道。

  郁辞舟:……

  不是……这重要吗?

  “我路过……他跟踪我,我就想法子趁机收集了一抹他的妖气。”郁辞舟道。

  “那他是不是禽族?”江浅问道。

  郁辞舟想了想,开口道:“很奇怪,不像是禽族,又像是禽族。”

  江浅闻言面色稍稍显出了几分疑惑,郁辞舟怎么可能连对方是什么都分辨不出来?

  究竟是郁辞舟太废物了,还是对方太厉害了?

  “此事我会查清楚的,若当真是禽族,我定会亲自清理门户。”江浅开口道。

  郁辞舟闻言失笑道:“何必分那么清楚,咱们一起查多好。”

  江浅闻言没反驳他,而是起身走向了寺庙的前院。

  如今寺里出了这样的事情,好几位僧人都受了伤,整个寺里的氛围都很凝重。

  江浅走到前殿,抬眼看向里头供奉着的一排佛像,开口道:“人族总爱说斩妖除魔这样的话,在他们的心里,咱们和魔有区别吗?”

  郁辞舟想了想,开口道:“他们心里的妖魔与咱们无关。”

  “若是这么说,人族心里有妖魔,妖族与魔族心里,也有妖魔。”江浅开口道。

  郁辞舟转头看向江浅,想说什么,却又忍住了。

  江浅看着那佛像,眼底闪过一丝茫然,而后没再说什么,转身离开了大殿。

  郁辞舟与江浅在寺中探查了一番,没有得到太多的线索。

  索性那妖的妖气很清晰,只要他不离开京城,早晚都躲不掉。

  当日,江浅和郁辞舟便返回了京城。

  他们回到平安巷的时候,正遇到状元郎刚从衙门里回来。

  状元郎手里拿着一个布包,里头似乎是包了几本书。

  他将布包递给江浅,开口道:“恩妖,这是胡九让我给你的,你得空若是有兴趣,可翻看一二,说不定能有收获。”他口中的胡九,想必便是那狐妖的名字。

  江浅接过布包,朝状元郎道了谢。

  状元郎也没多留,朝他们行了礼便走了。

  郁辞舟看着状元郎背影,开口道:“玄之虽是人族,却比你我都通透。知道自己命不久矣,不仅丝毫没有自怨自艾,倒是活得比从前更自在了。”

  状元郎在最后这段人生里去寻欢作乐倒是情理之中,不过更让人惊讶的是,他寻欢作乐之余,竟还一直顾着翰林院的差事,丝毫也没松懈。就好像死亡的威胁于他而言,丝毫不值得一提。

  “你朝他说过青鱼的事情吗?”郁辞舟朝江浅问道。

  “没有。”江浅开口道。

  他不是不说,只是还没想好怎么说。

  状元郎或许不在意生死,可江浅不知道他在不在意男人的尊严。

  “回头我去朝他说罢。”郁辞舟开口道:“总归是能保住一命。”

  江浅想了想,道:“你又知道他会选择保命的法子?”

  郁辞舟一怔,看向了江浅。

  片刻后,他朝江浅问的:“你选什么?”

  江浅闻言没有做声,离开广陵大泽之后,他们还是第一次面对这个问题。

  “你猜。”江浅道。

  “换了我是状元郎,我肯定是要保命。”郁辞舟开口道:“换了我是你,我选择保命根子。”

  江浅:……

  “在你看来,这是一件很容易的事情?”江浅问道。

  “起码不难。”郁辞舟道:“你的事情且先不说,反正都已经有过一回了。”

  江浅:……

  郁辞舟道:“玄之的事情就更不用犹豫了,男人那东西用处本也有限,只要他能想得开,舍了便舍了。再说,他有龙阳之癖,没了那东西也不打紧,不过是位置没得选,可照样还能快活。”

  江浅看向郁辞舟,问道:“你觉得只要能快活,位置无所谓?”

  “嗯。”郁辞舟下意识应了一声,这才察觉江浅看着自己的目光有些不对劲。

  “很好。”江浅看着他的目光突然又染上了几分柔和,就连声音也放软了不少,开口朝郁辞舟道:“那将来替本座纾解魅毒的时候,你居下吧。”

  郁辞舟:……

  江浅这奇怪的态度郁辞舟太熟悉了,怪不得他一直觉得不自在,原来……

  江浅俊美的脸上露出一抹笑意,伸手在郁辞舟手上轻轻一握,又道:

  “本座会让你快活的。”

  郁辞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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