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杀青
因为热搜的事，公司给宁音放了三天假，剧组那边宁音还剩最后一场戏就杀青了，正好安排在第四天下午。
自从今天宁音来片场，那些人看她的目光就没正常过，所有人都在私底下讨论她、何诗还有纪奚城三个人的关系。
不堪入耳的话一句接着一句往耳朵里钻，她想不听都不行。
“哎，你看见那天的热搜没？那车上的人真是纪奚城？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搭上的。”
“不是有人扒出来了么，那辆车的车牌没打码，听说是纪总最常开的车，估计八九不离十。”
“你没看那热搜撤那么快，比何诗那次撤的都快，天上跳下来个馅饼砸宁音头上了，还没等吃呢就飞了。”
“啧，好狗血的三角恋，你是没看见那位今天的脸色，好像整个剧组都欠了她八百万的样子。”
“那宁音平时看着不声不响，没想到也是个狠人，何诗的人也敢抢，有好戏看了。”
宁音脸上没什么表情，坐在化妆镜前面发呆，不知道在想着什么。
“咔”地一声，化妆室的门被人从外面大力推开，林斐儿踩着八厘米的细高跟一脸不悦走进来。
“我真是服了，导演刚才居然跟我说又给何诗加了两场戏，还是跟我的对手戏，就那演技一场戏能NG十八次她也是内娱第一人了，也不知道纪家那位看上何诗什么了，这么不遗余力地砸钱捧她！”
宁音眸子动了动，嘴角划过一抹嘲意。
到底看上何诗什么了，她也想知道。
也是，纪奚城都能把自己辛辛苦苦争取来的角色换给何诗，加两场戏又算得了什么。
不过，林斐儿的反应明显是没看见那天的热搜。
“宁音你怎么了？”林斐儿看了一眼化妆镜里的宁音，“脸色这么差，粉底都快遮不住你的黑眼圈了。”
“没事，可能昨天没睡好。”
自从那天晚上以后，宁音就没在溪山美郡住，纪奚城不在那个房子也没什么好待的，但是学校回不去，她只好在附近找了个酒店。
可能是心理作用，宁音整夜地失眠，只要睡着就会梦见纪奚城和何诗，还有那天照片上的曼妙的背影，今天也才睡了四个小时。
林斐儿随后坐在一边的椅子上：“今天是你最后一场戏了吧，杀青以后好好休息一阵子，调整调整状态。对了，我听我经纪人说陈导那部戏角色好像定了，你收到消息没，上次去试镜的角色拿到了吗？”
宁音眼睫微垂：“没收到通知，多半是黄了吧。”
林斐儿忍不住睁大眼睛，十分意外。最后去试镜的十个人是谁她早就收到消息了，按宁音的水平，这个角色十拿九稳，没道理到现在还没接到通知啊。
“不会，我去打个电话给你问问。”
说完，林斐儿把包包扔在化妆台上，拿着手机出了化妆间。
林斐儿刚走，她机就振动了一下。
宁音心头一紧，随即放松了一瞬，嘴角溢出一丝苦笑。
是她想太多，纪奚城那样的人怎么可能会向她低头。
她抬眼看过去，短信是她妈妈发来的。说最想跟朋友合伙开个火锅店，但资金不够，问宁音最近手头宽不宽裕。
宁音盯着屏幕看了几秒，指尖在手机屏幕上划了几下，聊天框里寥寥无几的对话，有百分之九十都是要钱的。
这次是火锅店，上个月是烧烤店，上上个月是奶茶店，之前的更是不计其数。
她动了动手指，回了一条消息。
【宁音：这次要多少？】
对面几乎秒回。
【不多就三十万，你现在是大明星，肯定能拿出来的吧。】
宁音冷笑按灭屏幕。
还真当她是摇钱树？
又过了几分钟，宁音又接二连三收到了好几条短信，无一例外都是家里发来的。有关心她身体的，有关心她事业的，还有关心她感情生活的。
宁音大概扫了一眼，紧接着点开最后一条，大概意思是让她在这个圈子多接触几个有钱人，别太挑找个差不多的就嫁了。
她盯着屏幕上的字看了几秒，突然释然了，仿佛没有她想象中那么难过。
亲情，爱情也就那样。
她点开手机银行看了一眼余额，随手往她常转的那张卡上，转了三十万过去。
家里那个好赌，宁音这几年赚的钱大头基本上都填了无底洞，手上几乎没什么存款，还是后来宁音严厉警告以后，她才戒了一点赌瘾。
后来要钱的理由就变成跟朋友开各种店铺，宁音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也懒得再管，每个月定时给家里汇钱，多了一分都不会给。
今天是有些冲动了。
果然，宁音钱转过去以后，手机瞬间消停了。
她捏着手机轻扯了扯嘴角，眸子里的光又一次暗了暗。
随后删除了对话框，眼不见心不烦。
林蓉推门进来的时候，宁音还坐在化妆镜前面发呆。
“怎么回事？你怎么还没梳好头发？待会就要拍了，导演今天脾气不太好你别往枪/口上撞。”
一个半小时之前宁音就换好衣服上好妆了，当时造型师就在何诗那边，叫她等等。
现在一个半小时过去，林蓉回了公司一趟都回来了，造型师还没过来。
三十多度的天气，化妆室本来就跟桑拿房差不多了，更别提穿着六件古装有多热了。说何诗不是有意的，林蓉都不信。
林蓉叹了口气，把手上的包用力砸在旁边的化妆台上，有些恨铁不成钢：“看见了吧，人家比你红就是能随时随地给你穿小鞋，导演可不会管是谁的错，更何况何诗背后还有个纪氏总裁，最后挨骂的还是你。”
宁音抿唇，没说话。
“论脸蛋，论演技，你哪个不比何诗强，凭什么她能稳稳坐着盛世一姐的位置，你不行？”
林蓉一说起这事就停不下来。
“要是你愿意，就凭你的姿色，纪氏总裁那么大的靠山，我就不信还能轮到她何诗。”
宁音正涂口红的动作一顿。
看着镜子里自己的这张脸，是比何诗强不少，可这次林蓉可是说错了。
她笑了笑，继续对着镜子涂口红：“可能纪奚城比较瞎吧。”
听见这话，林蓉先是一愣，随后笑出声来：“好脾气惯了，难得听你这样说话，还有点不适应。”
宁音轻轻放下口红，笑靥如花：“没事，以后慢慢适应。”
说着，宁音随手拿起化妆台上的假发：“林姐帮我一下。”
宁音从前很喜欢研究古装造型和服饰，正巧今天的古装发髻是她之前特意学习过的，只不过要有人帮忙。
距离拍戏的时间还有半个小时，速度快的话应该可以完成。
果然，直到宁音已经帮自己绾好了发髻，负责的造型师依旧没有过来，要不是宁音学过，今天肯定免不了被导演骂。
门外，有戏份的演员都已经到齐了，只差宁音一个。
导演脸色不太好看：“宁音呢？怎么还没出来？”
何诗双手环胸站在第一排：“不清楚呀，我刚刚看到她经纪人进去了，好像还没化完妆吧。”
她话说完，导演的脸色眼见着又黑了几分，还没等骂人的话说出口，身后化妆间的门开了。
宁音提着衣摆缓缓从里面走出来：“不好意思，让大家久等了。”
何诗看了一眼宁音的头发，脸色不太好看。
“行了，赶紧的，开工了？。”
说完，导演转身走到摄像机旁边，开始跟何诗讨论剧本。
最后剩下的一场戏是宁音跟何诗的对手戏。
这场戏是宁音饰演的慧昭仪嚣张跋扈，公然放肆挑衅当时已经是贵妃的何诗，让手下的侍女打了何诗身边的贴身丫鬟，贵妃气不过打回去的场景。
这场戏没什么难度，台词也很简单。
导演比了了个手势：“第五十二场，第一次，开始！”
“放肆？打你一个宫女就算放肆了？贵妃还真是小门小户出身，没见过世面。”
宁音迅速代入情绪，几句话就把人物嚣张跋扈的性格展现得淋漓尽致。
“你太放肆了，来人掌嘴！”
“你敢！我父亲是镇国大将军，你——”
何诗顿了顿，转头看向导演，一脸为难：“导演，不然我们这段真打吧，这样我很难代入情绪啊。”
导演抬头看了她一眼，犹豫片刻，转头对宁音说：“这段是不太好代入，要不就听何诗的，宁音你克服一下，这样拍出来效果可能也更好。”
导演明摆着开罪不起何诗身后的人，只能委屈宁音。
她又有什么发表意见的权利呢？况且，导演也并不是在争求她的意见，不过是通知她一下罢了。
“第五十二场，第二次，开始！”
啪——
何诗扬手狠狠朝着宁音脸上甩了个巴掌过去。
这一下何诗使了十足的力气，宁音偏了偏头，脸上顿时红了一大片。
“停！何诗你表情不对！而且动手太早了！”
何诗笑了笑，看着宁音脸上带着几分歉意：“不好意思宁音，刚才是我心急了，想着怎么才能呈现更好的效果。”
“行了行了，再来一次！”
“第五十二场，第三次，开始！”
啪——
“不好意思导演，我们再来一次吧。”
何诗的小心思导演看得一清二楚，忍不住开口：“行了，就这样吧。”
“那不行啊导演，我拍戏得精益求精，再说投资方投了钱的，也想让拍摄呈现最好的效果，您说是不是。”
何诗这是在拿纪奚城压他，导演怜悯地看了一眼宁音，没再坚持。
同样的场景又连续重复了五次，宁音脸上已经眼见着肿起来，依稀能看见一个巴掌印，嘴角也渗出血丝。
宁音知道，何诗是故意的。
“不好意思啊，导演，我今天状态不太好，不然我们明天再拍吧。”
何诗脸上挂着笑，没有半分歉意，眼底反而隐隐带着兴奋。
这种事导演也不是第一次见，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他抬头看了一眼正中间的宁音。
她垂着眼睫，嘴唇死死抿成一条直线，脸色有些苍白。
小姑娘不容易，他隐隐有些不忍，低头看了一下刚刚拍好的几条从中挑出一条能用的，反复看了好几遍，最后开口：“行了，这条过了，不用拍了，宁音下去补补妆，我们来拍最后一场。”
说着，警告地看了何诗一眼。
“哦，那也行。”
说完，何诗笑着从宁音身边走过去，看似无意地狠狠撞了她肩膀一下。
在她耳边，用只有两个人能听见的声音说了句：“就凭你，也配跟我争？”
宁音脸上表情僵了僵。
肩膀上的疼痛迅速蔓延。
真疼。
疼得她倒吸了一口冷气，她从来没觉得会这么疼。
宁音条件反射动了一下，何诗动作用力过猛，宁音一动，她一个闪身就往前倒，头正好磕在正对面的摄影器材上。
许是没想到宁音竟然会躲，周围全是人，何诗出了个大丑，脸上挂不住，再加上心里全是对宁音的怨气。
转身扬起手，轻车熟路就往宁音脸上甩巴掌。
周围人都屏住呼吸，以为能看一场撕逼大戏。
下一秒，就看见何诗高高扬起来的手被宁音稳稳抓住，停在半空。
何诗脸色发青，死死盯着宁音，一脸难以置信：“疼！”
“你也知道疼？”宁音勾唇，用力把她的手压下去，往后一推，何诗踉跄着往后退了几步。
“在镜头面前我任由你打，那是我的职业操守，并不代表下了戏你还能对我动手！”
这边动静太大，导演想装听不见都不行，在事情过度发酵之前沉着脸开了口：“何诗，差不多行了。”
许是被导演警告了，何诗有所收敛，后面的戏份顺利进行，没再出什么幺蛾子。
最后一场戏演完，宁音就正式杀青了，本来还计划着杀青那天跟纪奚城一起庆祝。
可现在，她一点心情都没有。
结束的时候已经是傍晚，林蓉早就回公司了，只留了个助理给她。
宁音一分钟都不想在片场待下去，拍完以后就去卸妆了，还没等她卸完妆，化妆台上的手机忽地响了。
是特殊的提醒，宁音心头一紧。
她忍不住看过去。
屏幕上是熟悉的空白头像，旁边一行小字：
“几点结束，我去接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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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你看见那天的热搜没？那车上的人真是纪奚城？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搭上的。”
“不是有人扒出来了么，那辆车的车牌没打码，听说是纪总最常开的车，估计八九不离十。”
“你没看那热搜撤那么快，比何诗那次撤的都快，天上跳下来个馅饼砸宁音头上了，还没等吃呢就飞了。”
“啧，好狗血的三角恋，你是没看见那位今天的脸色，好像整个剧组都欠了她八百万的样子。”
“那宁音平时看着不声不响，没想到也是个狠人，何诗的人也敢抢，有好戏看了。”
宁音脸上没什么表情，坐在化妆镜前面发呆，不知道在想着什么。
“咔”地一声，化妆室的门被人从外面大力推开，林斐儿踩着八厘米的细高跟一脸不悦走进来。
“我真是服了，导演刚才居然跟我说又给何诗加了两场戏，还是跟我的对手戏，就那演技一场戏能NG十八次她也是内娱第一人了，也不知道纪家那位看上何诗什么了，这么不遗余力地砸钱捧她！”
宁音眸子动了动，嘴角划过一抹嘲意。
到底看上何诗什么了，她也想知道。
也是，纪奚城都能把自己辛辛苦苦争取来的角色换给何诗，加两场戏又算得了什么。
不过，林斐儿的反应明显是没看见那天的热搜。
“宁音你怎么了？”林斐儿看了一眼化妆镜里的宁音，“脸色这么差，粉底都快遮不住你的黑眼圈了。”
“没事，可能昨天没睡好。”
自从那天晚上以后，宁音就没在溪山美郡住，纪奚城不在那个房子也没什么好待的，但是学校回不去，她只好在附近找了个酒店。
可能是心理作用，宁音整夜地失眠，只要睡着就会梦见纪奚城和何诗，还有那天照片上的曼妙的背影，今天也才睡了四个小时。
林斐儿随后坐在一边的椅子上：“今天是你最后一场戏了吧，杀青以后好好休息一阵子，调整调整状态。对了，我听我经纪人说陈导那部戏角色好像定了，你收到消息没，上次去试镜的角色拿到了吗？”
宁音眼睫微垂：“没收到通知，多半是黄了吧。”
林斐儿忍不住睁大眼睛，十分意外。最后去试镜的十个人是谁她早就收到消息了，按宁音的水平，这个角色十拿九稳，没道理到现在还没接到通知啊。
“不会，我去打个电话给你问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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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斐儿刚走，她机就振动了一下。
宁音心头一紧，随即放松了一瞬，嘴角溢出一丝苦笑。
是她想太多，纪奚城那样的人怎么可能会向她低头。
她抬眼看过去，短信是她妈妈发来的。说最想跟朋友合伙开个火锅店，但资金不够，问宁音最近手头宽不宽裕。
宁音盯着屏幕看了几秒，指尖在手机屏幕上划了几下，聊天框里寥寥无几的对话，有百分之九十都是要钱的。
这次是火锅店，上个月是烧烤店，上上个月是奶茶店，之前的更是不计其数。
她动了动手指，回了一条消息。
【宁音：这次要多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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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多就三十万，你现在是大明星，肯定能拿出来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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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过了几分钟，宁音又接二连三收到了好几条短信，无一例外都是家里发来的。有关心她身体的，有关心她事业的，还有关心她感情生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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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半小时之前宁音就换好衣服上好妆了，当时造型师就在何诗那边，叫她等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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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多度的天气，化妆室本来就跟桑拿房差不多了，更别提穿着六件古装有多热了。说何诗不是有意的，林蓉都不信。
林蓉叹了口气，把手上的包用力砸在旁边的化妆台上，有些恨铁不成钢：“看见了吧，人家比你红就是能随时随地给你穿小鞋，导演可不会管是谁的错，更何况何诗背后还有个纪氏总裁，最后挨骂的还是你。”
宁音抿唇，没说话。
“论脸蛋，论演技，你哪个不比何诗强，凭什么她能稳稳坐着盛世一姐的位置，你不行？”
林蓉一说起这事就停不下来。
“要是你愿意，就凭你的姿色，纪氏总裁那么大的靠山，我就不信还能轮到她何诗。”
宁音正涂口红的动作一顿。
看着镜子里自己的这张脸，是比何诗强不少，可这次林蓉可是说错了。
她笑了笑，继续对着镜子涂口红：“可能纪奚城比较瞎吧。”
听见这话，林蓉先是一愣，随后笑出声来：“好脾气惯了，难得听你这样说话，还有点不适应。”
宁音轻轻放下口红，笑靥如花：“没事，以后慢慢适应。”
说着，宁音随手拿起化妆台上的假发：“林姐帮我一下。”
宁音从前很喜欢研究古装造型和服饰，正巧今天的古装发髻是她之前特意学习过的，只不过要有人帮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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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然，直到宁音已经帮自己绾好了发髻，负责的造型师依旧没有过来，要不是宁音学过，今天肯定免不了被导演骂。
门外，有戏份的演员都已经到齐了，只差宁音一个。
导演脸色不太好看：“宁音呢？怎么还没出来？”
何诗双手环胸站在第一排：“不清楚呀，我刚刚看到她经纪人进去了，好像还没化完妆吧。”
她话说完，导演的脸色眼见着又黑了几分，还没等骂人的话说出口，身后化妆间的门开了。
宁音提着衣摆缓缓从里面走出来：“不好意思，让大家久等了。”
何诗看了一眼宁音的头发，脸色不太好看。
“行了，赶紧的，开工了？。”
说完，导演转身走到摄像机旁边，开始跟何诗讨论剧本。
最后剩下的一场戏是宁音跟何诗的对手戏。
这场戏是宁音饰演的慧昭仪嚣张跋扈，公然放肆挑衅当时已经是贵妃的何诗，让手下的侍女打了何诗身边的贴身丫鬟，贵妃气不过打回去的场景。
这场戏没什么难度，台词也很简单。
导演比了了个手势：“第五十二场，第一次，开始！”
“放肆？打你一个宫女就算放肆了？贵妃还真是小门小户出身，没见过世面。”
宁音迅速代入情绪，几句话就把人物嚣张跋扈的性格展现得淋漓尽致。
“你太放肆了，来人掌嘴！”
“你敢！我父亲是镇国大将军，你——”
何诗顿了顿，转头看向导演，一脸为难：“导演，不然我们这段真打吧，这样我很难代入情绪啊。”
导演抬头看了她一眼，犹豫片刻，转头对宁音说：“这段是不太好代入，要不就听何诗的，宁音你克服一下，这样拍出来效果可能也更好。”
导演明摆着开罪不起何诗身后的人，只能委屈宁音。
她又有什么发表意见的权利呢？况且，导演也并不是在争求她的意见，不过是通知她一下罢了。
“第五十二场，第二次，开始！”
啪——
何诗扬手狠狠朝着宁音脸上甩了个巴掌过去。
这一下何诗使了十足的力气，宁音偏了偏头，脸上顿时红了一大片。
“停！何诗你表情不对！而且动手太早了！”
何诗笑了笑，看着宁音脸上带着几分歉意：“不好意思宁音，刚才是我心急了，想着怎么才能呈现更好的效果。”
“行了行了，再来一次！”
“第五十二场，第三次，开始！”
啪——
“不好意思导演，我们再来一次吧。”
何诗的小心思导演看得一清二楚，忍不住开口：“行了，就这样吧。”
“那不行啊导演，我拍戏得精益求精，再说投资方投了钱的，也想让拍摄呈现最好的效果，您说是不是。”
何诗这是在拿纪奚城压他，导演怜悯地看了一眼宁音，没再坚持。
同样的场景又连续重复了五次，宁音脸上已经眼见着肿起来，依稀能看见一个巴掌印，嘴角也渗出血丝。
宁音知道，何诗是故意的。
“不好意思啊，导演，我今天状态不太好，不然我们明天再拍吧。”
何诗脸上挂着笑，没有半分歉意，眼底反而隐隐带着兴奋。
这种事导演也不是第一次见，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他抬头看了一眼正中间的宁音。
她垂着眼睫，嘴唇死死抿成一条直线，脸色有些苍白。
小姑娘不容易，他隐隐有些不忍，低头看了一下刚刚拍好的几条从中挑出一条能用的，反复看了好几遍，最后开口：“行了，这条过了，不用拍了，宁音下去补补妆，我们来拍最后一场。”
说着，警告地看了何诗一眼。
“哦，那也行。”
说完，何诗笑着从宁音身边走过去，看似无意地狠狠撞了她肩膀一下。
在她耳边，用只有两个人能听见的声音说了句：“就凭你，也配跟我争？”
宁音脸上表情僵了僵。
肩膀上的疼痛迅速蔓延。
真疼。
疼得她倒吸了一口冷气，她从来没觉得会这么疼。
宁音条件反射动了一下，何诗动作用力过猛，宁音一动，她一个闪身就往前倒，头正好磕在正对面的摄影器材上。
许是没想到宁音竟然会躲，周围全是人，何诗出了个大丑，脸上挂不住，再加上心里全是对宁音的怨气。
转身扬起手，轻车熟路就往宁音脸上甩巴掌。
周围人都屏住呼吸，以为能看一场撕逼大戏。
下一秒，就看见何诗高高扬起来的手被宁音稳稳抓住，停在半空。
何诗脸色发青，死死盯着宁音，一脸难以置信：“疼！”
“你也知道疼？”宁音勾唇，用力把她的手压下去，往后一推，何诗踉跄着往后退了几步。
“在镜头面前我任由你打，那是我的职业操守，并不代表下了戏你还能对我动手！”
这边动静太大，导演想装听不见都不行，在事情过度发酵之前沉着脸开了口：“何诗，差不多行了。”
许是被导演警告了，何诗有所收敛，后面的戏份顺利进行，没再出什么幺蛾子。
最后一场戏演完，宁音就正式杀青了，本来还计划着杀青那天跟纪奚城一起庆祝。
可现在，她一点心情都没有。
结束的时候已经是傍晚，林蓉早就回公司了，只留了个助理给她。
宁音一分钟都不想在片场待下去，拍完以后就去卸妆了，还没等她卸完妆，化妆台上的手机忽地响了。
是特殊的提醒，宁音心头一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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