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九十五章、车祸_军阀世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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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百九十五章、车祸

  第五百九十五章、车祸

  这夜,白震江就一直抱住姐夫,看顾到天亮,他总是诚惶诚恐地看向门,怕卫兵突然进来把他赶走,然而不知为何,日本人竟是整整一夜没有来过。

  白震江用身体暖着姐夫,半夜的时候,也是渐渐就睡去了,次日醒来的早上,姐夫已是没再发抖,就是体温烫人,蜷缩着身体仿佛睡不安生。

  「……姐夫。」白震江便略略支起了身,问道,「你起来了吗?」

  子吟呼吸冗长,仿佛正睡得沉实,白震江看他不回应,便又默默地躺回去了,他把脸贴靠在姐夫的颈后,就像是……寻找依赖似的。

  卫兵一直并没有进来,然而白震江躺了一阵,却是渐渐感到了喉头干渴、混身的疲软发虚,他知道自己的瘾头又上来了,却舍不得这一刻的美好,就把脸埋在姐夫的颈窝里,试着对抗那犯瘾的感受。

  「唔………呼……」

  房里渐渐传出了急促的呼息,这回打冷颤的人就换成白震江了,只是他这个颤,跟姐夫是不一样的,他就仿佛是被架在电椅上受刑的人,剧烈的电流从血管流窜到四肢骸,使他恶心、犯闷,眼眶泛了红。

  当心脏慌得乱窜乱跳了,白震江便知道自己再也受不住,他放开姐夫,就要去打针止瘾,然而这会儿他已是走不利索,身体向床边一倾,他就狼狈的碰一声,摔落到了床下。

  这响动就把子吟从睡梦惊醒来了,他转身过去,只见白震江一条腿还挂在床上,动也不动。子吟睡意全消,喊道:「……震江?」

  「………」

  没有听见震江回应,子吟就顾不得背上的痛,撑起身体、下床看去,只见对方混身不自然的抖颤,一双眼睛看着自己,仿佛是在求救,然而他的嘴巴张的大开,却是什么也说不出来,只是有唾沫从嘴角流下来。

  「震江﹗」子吟脸色变了,就伸去,摸了摸震江的头脸,「你没事吗?震江﹗」

  白震江瞪大眼看着子吟,费了好大的劲,才握住他的,断断续续地道:「针……针……」

  子吟定了定神,想起震江胳膊上数之不清的针孔,他心里一紧,就道:「姐夫知道了。」接着他就站起身来,是第一次拍着房门,向外头求救。

  御村来的很快,且有备而来,仿佛他早已算计着白震江犯瘾的时间。子吟抱着震江,就见御村看了看他左右胳膊,发现已经无处下针了,就把他的裤子拉下来,把吗啡扎在大腿处。

  子吟看着震江大腿上,也是已经累积了十数个针口,心里的揪痛更甚,他就紧紧的抿住了唇,看着御村把吗啡打进震江的身体里。

  这吗啡散,确实就有如一管神仙妙药,液体注去,前一刻白震江还瞠着一双铜铃的大眼,垂死似的在地上抽搐,这会儿却就渐渐不抖了,绷紧的脸容也纾缓开来,变得惬意、失神。

  「震江……」子吟就握着他的,声音带了一点哑,「你好些了吗?」

  「……嗯……」白震江回的很慢,然而对姐夫的叫唤,却还是有反应的,他心里却是感到很羞惭,因为给姐夫看到自己最难看、最难看的丑态。

  他真的后悔了,不该贪着那么一刻的温存,就不自量力的、跟吗啡对抗。

  子吟看着震江这茫然失神的模样,却是心里更加难受,他看着若无其事地收拾的御村,突然就朝他道:「……是你们把他害成这样的。」

  御村淡然地抬头,他从来就听不懂华语,然而从这华夏人愤慨的神情,他也是大概能猜到他在说什么。

  「为了侵略别人的国家,你们还要干出什么来?从前是用烟土,现在就是吗啡了吗?」子吟

  知道自己是在对牛弹琴,然而他心里的愤怒,却是必须要有个泄出口,「你们可还有道德?人性?义理?」

  御村始终冷淡地看着子吟,面对他这义愤填膺的控诉,他却是一个字都听不懂的。把皮箱合好了,他就不发一语走出房外去。卫兵们听得房里的骚动,便也探头进来,多看了几眼,见御村医师毫发无伤,便也就放心地合上了房门。

  子吟骂得脸泛潮红,然而他的责备,并没有换来任何回应、甚至是御村的一个眼神。看着门无情的合上,仿佛就把他所有的悲伤、愤怒都隔绝在这房里了。

  子吟紧紧抿住了唇,就把白震江搬回床上去,经过一夜的冷水刑,他也在病,是熟悉的不适。费了混身的劲,他才把震江抬上去了,然而这一番动作,就使背部的衣服都渗出血来。

  「震江……你好些了吗?」

  白震江目光迷离,却是唇微微地扬了起来,仿佛在做着一个舒适的美梦,然而子吟喊他,他却是听不见了,他也不知道姐夫忧心忡忡的看着了自己。

  子吟低垂着眼,这回就换他坐在床边,守着震江。

  乡田领事在早上八时,准点拜访了上将的宅第,在书房密谈了小时,就回到领事馆,处理他作为外交官的正务。

  领事馆里的气氛,最近是略为紧凑、不寻常的,尽管同僚都是外交官员,然而按照朝野如今的局面,各人便都有自己的主人,以及亲近的派系。

  「乡田。」伊藤领事听见乡田已经来了,就走到他的办公室来,问道,「听说,你今早去见上将了?」

  「啊、是的。」乡田是军部、伊贺的派阀,这在领事馆里也不是秘密,他便就坦然承认,「你有事找我?」

  「有点事。」伊藤说着,便就反关上了房门,拉了把办公椅坐了下来,他把两在膝盖上,仿佛是要作一番详尽的谈话:「我们就任领事的资历相若,在这领事馆里,都是资深的人员了,看在彼此同僚的情分上……我就希望郑重的给你一个建议,这对你的仕途,只会有益无害。」

  乡田听着,表情略微意外起来,就道:「伊藤,你请说。」

  「昨天,犬养先生已经正式取得陛下谕。」伊藤就严正地看着乡田,道:「清算军部的日子,很快便要来了,你要为自己想想,在这时候,可还要留在一艘将要沉没的船上。」

  乡田听了,并不显得忧虑,竟反是无奈的笑了起来,「伊藤,你这话是从哪里听说的,」

  「当然,是可信赖的人。」伊藤煞有介事地道,「我们虽然各为其主,然而总的来说,还是同在领事馆共事的同僚。在沉船以前,我希望你能及时醒觉,免的后悔。」

  乡田却道:「伊藤,我感谢你的关心。然而我也不由向你说实话……就是犬养桑得到陛下,甚至朝野的支持,那又如何呢?难道军部就真的会受到内阁的约束吗?」

  伊藤怔了怔,反问道:「为什么不会?」

  「在我们的国家里,自古以来,天皇都是受制于武人的……镰仓幕府、室町幕府、德川幕府,都是天皇失去了实权,而由武将号令。」乡田就笃定地道:「我认为啊……历史就是一本命数书,我们国家命运的轮子,始终在重覆着同样的转动。」

  伊藤听着,却是沉下了脸,说:「可是……德川幕府已经是个明显的败政,正是为了推翻他,才有后来的明治维新。乡田,你要明白……明治并不是单纯的皇政复古,维新志了作了一场史无前例的改革,使我们有权分立、也有内阁、议会,这是历史里从没有过的。」

  乡田听着对方对皇政充满着如此的信任,却是寂寥地垂着眼,道:「我看到的,却是军部权力一直在

  壮大,也许嘉仁陛下的时候,确实是如你所说的,然而到了裕仁陛下,命运的齿轮,却又有重来的苗头。」

  「既是如此,你还要为虎作伥?走在错误的道路上吗?」

  「谁是错误、谁是正确,那是谁作决定的呢?」乡田就看向他,道:「我认为……最后掌控实权的,就是正确。」

  伊藤沉默地看着这位共事多年的同僚,过了一阵,就站起来,遗憾地道:「看来,你已经是军部盲目的信徒,我与你是多说无益。」

  「这话,我也是原样奉还给你的。」乡田无奈地道。

  同僚一场,可惜却是话不投,伊藤带着好意而来,是希望乡田能倒戈到了他的派阀里,然而既是说服不了乡田,他就只好退出房间去了。

  乡田便就伏在案上,专注的处理事务,他等着晚上的一个电话,每夜总是必须接过这则通话,他才能下班去的。

  傍晚八时,案上的电话就适时的响起来了。

  「もしも??し?」(喂喂?)

  「乡田さん,御村でございます。」(乡田桑,我是御村。)

  「嗯,御村。」乡田脸色一正,就道:「他的状况如何?」

  「再次引发感冒、发热的症状,刚刚量了体温,达到了十九度。」御村在话筒里,就公事公办地作了汇报:「我今天正午给他打了一针,目前还没有上瘾的症状,剂量还和从前同样,病人接受度良好。」

  「很好。」乡田便道:「继续观察,我相信你的专业,认为可以的时候…便加大剂量吧。」

  「了解。」

  乡田挂上了电话,便就活动了僵硬的肩颈,把案上的公收拾好了。这时候同僚们已经都下岗了,有前去俱乐部放松的,也有在料亭里聚餐的。

  这阵子乡田忙着替上将跑腿,确实是有些疲惫,他驾着汽车,便打算往百乐门去,找些乐子儿。

  汽车驶离了日租界,就上了繁忙的大道,直往热闹的市心去。这个时候,黄浦江边的大马路上挤得车水马龙,纷至沓来的车灯、响号,仿佛在宣告着夜生活才刚开始。

  乡田驾驶向来谨慎,车辆从旁而至、插进他的车道里,他也是尽量的让着。然而,道旁的一台黑色汽车,却是有些过份了,它落后自己半个车身的距离,却是一直驶近来,好几次几乎要蹭到他的车身。

  乡田为了避着这霸道的司,就把车子一直靠左侧驶,然而经过十字路口的时候,左边车道突然就有一台车,全速驶来。

  乡田还没反应过来,就给两台车夹道撞了个正着,他连人带车翻侧起来,轮子朝上、车座倒转的停在了路边。

  「………谁か……助けて……」(……谁来……救救我……)

  乡田头脸满是鲜血,身体被卡在了破烂的车座处。他从破碎的车窗,就伸出,试图喊声向外求救,而在他绝望之时,眼前就出现了一双鲜亮的黑皮靴,是有人拉着他的肩膀,把他从车里拉出来了。

  「司令。」他就听到有华夏人的声音说道:「抓到了……还活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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