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二十三章、硬戒_军阀世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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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百二十三章、硬戒

  第六百二十章、硬戒

  怒洋坐在浴缸里,把头泡进了水,发上的红酒液就在水面渐渐散溢开来,从淡淡的红褐色直至消隐不见。

  他憋着一口气,就迟迟不浮上水面,朱利安警戒的话言犹在耳,教他心里升起一层恼怒,却又有隐隐的……烦躁难安。

  他与子吟之间的事,无人能懂,也绝无人有非议的资格——从叩天地、拜高堂以来,他们的婚姻已经变调,是一项利益交换的合作,然而后来又掺入了真情实意……至少怒洋的情意是真的,而子吟……子吟分得自己的爱又有多少,才会在新婚没多久,就和大哥出轨了?

  没有人能懂怒洋的心情——他向大哥说出从少隐瞒的秘密,打算恢复男儿身为白家打仗了,一转头,却是知悉了丈夫和兄长的奸情。

  他以为能相伴终生的丈夫,还有打心底敬爱的大哥,原来都是卑劣低下的伪君子,在自己天真地为两人设想时,他们竟是已经勾搭上了。

  子吟当时说不愿离婚,怒洋心如刀割,也是放不下这感情。

  本打算在战事完后,便带着丈夫远走高飞,然而一个炮弹打下来,他们夫妻就死别了。再次见着子吟,尽管心底仍怀着酸涩的爱意,可对方的心态已经改变,为了对二哥赎罪,他甚至想这辈子不再回华夏去。

  等回到华夏以后,却又是武子良——阴魂不散、藕断丝连。

  怒洋浮上水面,深深的呼吸,目光就渐渐变得凌厉,想着在无锡堵着武子良的车时,对方在车里与子吟缠绵的吻别,那挑衅的、示威的眼神,到现在犹教他怒从心起。

  这一而再再而的出轨里,子吟不是无辜的——怒洋的爱与恨,就在纠结里双向的滋长。

  怒洋掬起一把水,拍了拍脸,便换上一套干净衣服,从浴室走出来,此时壁钟的指针已在凌晨一时,冯.鄂图的大宅里一片宁静。

  默然地看了窗外一阵,怒洋终是没有回房就寝,却是戴上外出的扁帽,下到一楼玄关,静悄悄的开门离去。

  宝隆医院——

  往常的探病时间早已过去,怒洋费了一番唇舌,才让护士准许他进去,幸而子吟是借着朱利安的关系进院,才能有这样格外的通融。

  「病人已经转移到戒毒房里。」金发蓝眼的护士边领着路,边用德语说道:「……他现在正是犯瘾的时候,你别进去比较好。」

  「我想进去。」怒洋回道:「我是他的亲属。」

  「先生……你知道犯瘾的患者是什么模样吗?」护士便回头来,直直地看着怒洋。

  「不知道。」怒洋就坦诚地道:「没看过。」

  「……那你先站在门边看,假若觉得能接受,再进来吧。」

  怒洋听着护士的嘱咐,便微微一怔,仿佛这犯瘾的模样是多么不堪入目。他蹙了蹙眉,就觉着那护士太多虑,他在战场上断肢残尸都见过无数了,即使那模样再难看,毕竟还是活生生的子吟,他就不认为这有什么好避讳的。

  护士来到戒毒房门前,就叩了叩门,道:「武先生,我进来看你。」

  房里并没有任何的反应,护士扭了门把,就贴心的、开出一道仅容人通过的缝隙,是免得病患看到来客,刺激了情绪。

  「武先生,你感觉怎么样?」

  怒洋从那道小小的门缝看进房里,就见这所谓的戒毒房什么也没有,他的目光随即移到床上,表情却是有些凝滞——就见子吟被皮带束具套住了脚、腰、甚至是颈脖,他的身体在剧烈的颤抖,仿佛是时刻要挣开这些束缚。

  对护士的问候,子吟并没有任何回应,只是双、双脚不时的抽搐

  、挣扎,护士对此仿佛亦是理所当然,她就拿起床尾的板子,在上头填写了这次探视的纪录。武先生,我过些时候,再来看你。」

  从怒洋的角度,他看不清子吟脸上的神情,然而皮带被拉扯所发的声响,已是教他挪不开脚步。

  待护士走出病房,她便道:「你看到了?就是这样的状况。」

  怒洋声音干涩,问道,「这戒断…要多久?」

  「头天,一般都是这样缚的,之后就得看个人状况。」

  怒洋听着,却是怔怔地看向了房里,他并没想到所谓的硬戒——就是把人这样束缚在床上,动弹不得,生生的熬过去。

  「这就是戒毒?」怒洋就禁不住,蹙着眉道:「这是洋医院,难道就没有更妥善、更科学的作法?」

  「硬戒就是这样。」护士看这华夏人竟是莫名的生起气来,就无奈的解释:「这是武先生的意愿﹗可医生说过,假若他真的承受不住,是可以再改为软戒的。」

  怒洋听着,垂下的就攥紧成了拳头,对于子吟坚持硬戒的理由,他已经从朱利安那里听说过了。

  他的眉头就紧紧的拧了起来,心底那股烦躁却不晓得该针对谁去。

  「我想进去陪他。」怒洋就低声道:「可以不?」

  「我必须询问医生……」护士便露出了犹豫的神色,按理说,他们也不过是定时巡看一次,并没有任何实质的照料。然而戒毒房关着病患,就是为了营造适合的戒断环境,她一时就拿不定主意。

  「那你明天问去。」怒洋垂下密长的眼睫,冷然地道:「我先进去,有什么需要,我会主动喊人。」

  「等……先生﹗」护士还没说完,怒洋却已是推门进去,把这戒毒房的门喀嗒一声上了锁。护士并没想到这华夏人竟是如此擅作主张,就瞠大了眼,瞪着这合得密实的戒毒房。

  这雪白空旷的房间,与其说是病房,更像是监狱里的牢房。四面白墙上,仅有一扇小窗置在最高处,怒洋猜想,是防止犯瘾的病人以各种方式轻生。

  怒洋锁上房门,便一步一步走到了床前,耳边听着紊乱虚弱的呼息。走到床头的时候,他就停住了脚步。

  怒洋沉默地看了一阵,眼眶渐渐就泛起了红,他伏在床边,探摸着子吟的脸,轻轻喊了一声:「子吟。」

  子吟目光涣散,脸色苍白,口涎从嘴角一直往下淌流,在枕头上弄出了一滩湿迹。他的身体止不住的抖颤,仿佛是害冷,然而满脸、满额却又渗出了汗。

  这模样太狼狈了,狼狈得……不像他认识的子吟。

  怒洋的声音就变得更低哑,他抚了抚子吟的头发,问道:「你听得见我说话吗?」

  怒洋是从朱利安的宅子徒步走到医院的,上还带着一丝外头的冷气,碰触到子吟脸上,就教他略略生出一点反应。

  子吟就顺着那只冰凉的,微微往上看去,迎进视野里,是记忆里熟悉的一张脸。

  他嘴巴翕张了一阵,就低声喊道:「……娘……娘子……」

  怒洋定定地看着子吟,黑眼瞳里蕴酿着复杂的情绪,末了,他就扯了扯唇,露出个淡而轻的笑容,「……是,我是你娘子。」

  子吟看着怒洋的笑容,神情却是有一丝愣怔,他的思绪是混噩的,分不清现实与幻觉。光是对抗着体内那股焦虑的药瘾,就已让他的灵魂被撕扯得零八落。

  打了莫啡,所见的幻象都是轻飘飘的,带着酩酊的快感;不打莫啡,所见的幻象就是地狱……是在十八层里受着无数酷刑的折腾。

  在没有尽头的苦痛里,突然看到妻子的笑脸,就仿佛昙花一

  现,教他在绝望里生出一丝虚幻的美好。

  「……唔……」子吟一眨眼,泪水就不受控制的落了下来,他本来是可以坚强的,但是怒洋的出现,就暴露了他心里深埋的脆弱,「……呜………啊……」

  怒洋心房就仿佛被一只无形的紧攥住,使他疼痛不已。在子吟面前摆出的冷漠态度,顷刻间已是栋毁梁摧。

  他是那么恨子吟的多情,却又无可救药地,时刻回想着两人婚姻的甜蜜美好。

  怒洋喉结动了动,就道,「傻瓜,哭什么?」

  子吟的黑眼瞳散涣地看着怒洋,突然却是难受得脸容扭曲,不断挣动着身体,试图摆脱皮带的束缚。他的双唇失控地颤抖,口涎和眼泪失控地落下来……缺失莫啡的干渴、焦灼就教他快要疯了。

  「……呜……救……我……呼…………」

  怒洋看着这样的子吟,再也无法袖旁观,他红着眼,禁不住探过去,逐一把那拘束的皮带都解下来。

  「啊……啊呀……」

  子吟得到了自由,那本能的挣扎便越是变本加厉,他也许是认得怒洋的,然而毒瘾操控着他的身心,就使他全然无法自制。

  怒洋把腰处的皮带解下来,子吟竟是一挥,就往怒洋脸上抓去。怒洋眼疾快,当即把子吟按回床上,下死劲的按住了他——

  脸颊边上,一道红痕就从淡色变成了鲜红,是子吟刚刚抓伤他的。

  「……呜……呼…唔……」子吟已是泪流满脸,混身止不住的直发抖。

  「……宝贝儿。」怒洋垂着长眼睫,声音里就带着重重的压抑,「看着我,我是你娘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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