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三十六章、掏心_军阀世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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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百三十六章、掏心

  子吟说完这番谢罪的话,就低垂下头,目光定定的看着地下。若白镇军没有拦着,恐怕他已是两个响头叩去,深深的趴伏在地上。

  如今大哥却是环着他的腰背,成了个不上不下的尴尬模样。子吟微微挣动了一下,却是感觉那环在身上的臂膀,正在渐渐的收紧。

  他就默默的垂下眼去,不再动了,只等待大哥发落。

  「卸下职务……」白镇军就重覆着子吟的提议,道:「然后呢?孑然一身的你,要何去何从?」

  子吟就平静的回道:「……请大哥从严处分,就是要在牢狱里关上几年……悠予也并无怨言……」

  常人的谢罪,是为了寻求宽怒和原谅,然而子吟却不是的,当他随着怒洋回到盛京,就已经做了赎罪的打算——他在大哥面前下跪,求的是惩罚,不是轻赦。

  白镇军垂头看着子吟轻软的黑发,语调低沉——

  「你走了,谁能坐这外交部长的位子?监察院又给谁来管?」

  「南京和盛京人才济济,年以来,许多官员已是累积了丰富的经验,必然能找到适合的人才,取悠予而代之。」子吟的目光定在了地上,看着他和大哥一式一样的居家鞋子,就抿了抿唇,胸口微揪:「我会妥善交接……让继任人熟悉事务……绝对不会给大哥、或总统添麻烦。」

  白镇军眉头深深的紧蹙,神色就变得更复杂,「军里的事务,也不管了?」

  「……我本来…在白家就没有官职……」子吟从前还算是个书记,然而现在他所作的事,早已和书记无关了。他就和止戈一样,几乎是什么都管的,也是和两位少帅一样,被视为镇帅的亲信。

  「信也不读了?」白镇军的目光就更沉下去了。

  子吟微微一怔,就苦涩地摇头:「不能读了……」

  白镇军就默然地看着子吟。

  子吟这是要把自己完全的抽离,从白家割裂开来,以此弥补杀了四弟的过失。

  他在白家、政府的高官厚职,不要了;自己给他的权力、信任,他也不要;甚至……连多年的薪饷也要归还。

  「子吟。」白镇军就突然重重的叹息:「你这是在惩罚大哥,让我自断肱股。」

  子吟听了大哥这话,眼前的地板就渐渐变得模糊、扭曲,他一眨眼,胸口不由深深的抽搐,是又有新的泪水落了下来。

  他本来是个卑微的,与带兵无缘的军阀庶子。当年入赘白家,不过是避免弟弟当家后的尴尬局面,才在子良长大以前,提前的成亲、分家。

  子吟活了小半辈子,都是察言观色,在武府谨小微慎地过活——弟弟已经是他的天了,而作为庶兄,他只能读书、学那在邳县毫无用处的洋语……

  子吟并非没有建功立业的心,可从大太太说他没有习武的资格……他的心就已经死了,从不期望自己能有多大的成就。

  然而进到白府,他就从一名书记,不断的学习、尝试,他与二哥去南京,一同筹建政府;又到华盛顿去,一番激昂演说,使日本把山东归还……不知不觉间,子吟已是站在高处,能与大哥并肩。

  大哥是他的良师、长官、还有……爱人。

  「我…对不住……」子吟听着大哥如此为难的话,就哽咽着道:「我知道我是辜负大哥了……但……求大哥成全……」

  他能有今天,是多年以来一点一滴的累积。监察院长、外交部长都是他凭实力取得的官职,绝非虚衔。

  要放弃仕途,于子吟而言,就如从胸口剜出一块肉般的痛……然而非得如此,他才认为能弥补自己犯下的罪过。

  子吟认为自己的

  心已经偏了,不配再在大哥身边,为他分忧解劳。

  因为他是为子良而杀的震江,而且……他的心挤进了一个弟弟,处在白家和武家的矛盾里,就再无法立的看待。

  这却是子吟难以对大哥说出口的……

  在对子良承认了爱的同时,子吟就知道,这份爱破坏了他一切的坚持和原则;也让他在武白两家之间,更难取舍。

  白镇军托扶着子吟,双臂运力,承托着他那摇摇欲坠的身子。子吟身体瘦削,却是带着微沉的重量,他还是想要往下跪,一旦自己放,子吟就要长跪不起。

  他的悠予看着柔弱,然而内里的韧性,却是教人不可轻视的。

  「悠予。」白镇军沉默好半晌,就道:「抬起头来。」

  子吟以为大哥要发落他了,就顺从的抬起头来,脸上满是斑驳的泪痕,可怜见儿。

  白镇军目光沉沉地看着,就道:「年少时,父亲就时常在这书房训诲,让我有当家的觉悟,心怀天下,白家的兴荣都在我里。」

  子吟微微一愣,没想到大哥开口……竟是向他诉说着往时的回忆。

  「我不想当家,然而别无选择,白家的重担就落到我那里。我从没有抗拒,直至……遇见了你。」

  子吟的眼睛就睁大了,眼眶微微的泛了水光,因为他隐约知道……大哥想说什么。

  「为何做大哥的,就必须堂堂正正?年龄到了,就要找个门当户对的女人成婚?」」白镇军脸不改容,续道,「若我生为庶房……是否就能卑劣地对妹夫出?」

  子吟就紧紧的抿起了唇。

  「我第一次生了私心,想带你远走高飞……可是,你拒绝我了。」

  从到达天津以后,子吟就清楚的知道了大哥的意图,他不道破、不表示,一直到大哥开口,问他愿不愿意跟他走。

  子吟的回答,就如冷水般浇熄了白镇军那头热,突然间,责任、家累,一下子又再次扛回到身上去——他们怎么能走?要是真走了,妹怎么办?白家又怎么办?

  白镇军从不认为自己是正人君子,他有卑劣的私心,只是在嫡长子的身分里,他无法随心所欲。

  雪战的时候,反倒是子吟起了私心,希望他把白家放下……然而当时已是晚了,白镇军早已扛下白家这座巨山,不成功、即成仁。

  如今,却是他第二次,生起了卑劣的私心。

  「子吟,大哥没有那么好。」白镇军就沉声道:「四弟的死……并没让我生出太多的感受。然而你能平安归来,却是教我……」那总是不拘言笑的唇,竟是微微颤着,绽出个稀微的弧度来——「欣、喜、若、狂。」

  白镇军双臂运劲,就把子吟整个抱起,大掌搂紧了腰臀……不由分说的、强势地吻他。

  子吟睁大了眼,迎着大哥那深沉的目光,端正的脸庞就在眼前放大,他的唇被含着了,舌头顶开了两瓣嘴唇,便是一阵长驱直入的舔舐。

  「大……哥……」

  白镇军把子吟置在书桌上,双紧紧的搂住腰背,就教子吟无路可退,只能张开唇,承接着他的吻。

  「唔…呜……」这是个急切、紊乱的吻,带着一点失措的情绪。大哥从没有这样吻过他,子吟就从相贴的唇舌里,感受到大哥所谓的狂喜。

  舌头好几次顶到喉头深处,就教子吟难受的哽咽,然而后脑勺被紧紧按着,让他只能张开嘴,让大哥再的、吻得更深。

  「不……呜…唔……」子吟被大哥吻得呼息紊乱,涎液都从嘴角流下来了,他才感觉对方的攻势稍缓,灼热的唇舌……也终于移开了半分。

  那带着枪茧的指腹,就贴在他嘴边上,细细擦掉了流出的涎液,同时大哥那温热的大掌又贴到他的脸蛋儿,为他刷去了泪痕。

  白镇军眉头深深的蹙紧,低喃道:「悠予……」

  他的轻轻摸挲着子吟的背,能明显感到怀人消瘦了,几乎能硌到骨头。他就能具体想像到……这次上海之行,子吟是受了多大的苦难。

  接到子吟失踪的消息时,他正在威海为水师督军,尽管心里存有多大的担忧,他却是无法放下一切,前去寻找子吟。

  从以前就是如此,子吟需要他的时候,白镇军总是不在身边。他的根深盘在东北、盛京,大局、军权就成了束缚的枷锁,教他只能从军报里,关注着子吟的下落。

  然而子吟却从未怪他,甚至为着四弟的死,下跪谢罪,恳求自己重罚。

  ……这是如何不教他心生怜爱?

  子吟紧紧的抿住了唇,光是听得大哥这番掏心的话,就感到胸口紧紧的揪痛,眼眶泛满了红,他就主动抱住了大哥,哭道:「……对、不住……大哥……对不住……」

  白镇军却是揉着子吟的唇瓣,轻轻磨挲着,「别说了。」他就托起子吟那哭泣的脸庞,再一次,深浓的吻住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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