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真的是豁出去了
第48章真的是豁出去了
孟浅菲冷冷的扫了一眼西屋，紧紧的抿着嘴唇，想起小舅的叮嘱，还是将要和老妈说的话咽了回去。
小舅说的对，老妈现在的状况不能生气也不能吵架，还是什么都不让她知道最好。
虽然不明白小舅为什么和自己说这么详细。
西屋的瓜果皮已经清理完毕，自家屋子里的桌子上竟然还放着一小块西瓜，想来是不想做的太露骨吧。
毕竟那一堆的西瓜皮呢。
这西瓜是爷爷在后院子种的，不多，只有十几个，这个是第一个成熟的，就被连氏摘下来招待几个侄女了。
但是细想还是生气。
这个家还真的没将老妈和她的两个女儿放在眼里。
曾经朦胧略带甜蜜的回忆如今都被现实击个粉碎，看了一眼犹自不知的二妹，小孩看到的世界和成人看到的果然不一样。
孟浅菲心绪复杂。
“老二家的，让你家菲菲去门口等卖豆腐的来，换一块豆腐吃。”连氏的声音在外屋响起，为了侄女，这老太太也真的是豁出去了。
要知道，现在孟家，能吃上小葱蘸大酱就已经很可口了，若是在额外加上一块豆腐，那就是快过年的节奏。
白嫩嫩的豆腐加上点辣椒油，在拌上一点大酱，撒上细碎的葱末，那是多么美味的东西。
用筷子夹了一点点豆腐，就能多吃半碗大碴粥，在夹上一下，一碗饭就吃没了。
孟浅菲答应了一声，实在无聊，去门口站会吧，这个时候买豆腐可以用钱，也可以用黄豆换。
奶奶当然给的不是钱，而是一碗黄豆，装的很匀称，仿佛多一粒都拿了出去。
孟浅菲似笑非笑的接过来，斜睨了一下，在连氏要变脸色的时候抬脚走了出去。
这个时候路边的人多了起来，衣衫老旧，仿佛是一幅幅泛黄的老照片，鞋子上都灰扑扑的。
孟浅菲靠在自家的泥墙上，手里端着黄豆。
不是谁都能天天吃上豆腐的。
没钱吃不到。
没黄豆吃不到。
孟浅菲深有同感。
很多买不起豆腐的人对于买豆腐的很是羡慕，一听到那抑扬顿挫的声音就感到特别的诱惑。
假如能吃上一块豆腐该多好。
切上一点自家院子里的红辣椒，在撒上一层细碎的葱末，就着大饼子或者大碴粥，假使再喝上一口小酒，那真是人生一大美事。
尽管总喜欢这样想，可是却也没买成，家里孩子太多，黄豆还要留着换豆油，那点钱还要留着买盐。
所以对于卖豆腐的，心里就有了一层羡慕。
大人们想着我要是有个豆腐坊多好，就可以天天吃豆腐了。
然后等他问自己家的孩子长大了想干什么，那孩子肯定会回答，“我要开豆腐坊！”
七十年代农村人生活基本就是这样的，家里没什么钱和存粮，很少穿新衣服，都是先给家里的老大做，等老大穿小了在给老二，以此类推，一件衣服也许要穿上十年不止，坏了没关系，补上就好。
不过，孟浅菲看着大家脸上朴实的笑容，心里觉得最起码这些人在精神上是很愉悦的。
因为从来没有得到过，就觉得目前的一切理所当然。
卖豆腐的影子还没见到，孟浅菲却一眼就看见了顾远川。
旁边的是年轻了几十岁的柳树公社卫生院的院长顾刚。
也是顾远川的爸爸。
张开嘴刚要喊，孟浅菲咬住了嘴唇，及时的将要打的招呼憋了回去。
如今的自己还不认识他呢，而他也当然不认识自己。
孟浅菲赶紧低下头，没想到眼前却忽然出现了一双白色的小球鞋，上面没有泥点，显示着主人是个爱干净的孩子。
竟然是顾远川。
孟浅菲忽然记起这家伙小的时候就爱干净，后来她长大后，才知道，那不是干净，那是洁癖。
她抬眸看去，七岁的小男孩眼神清澈的好像是一池湖水，里面只有善意的探寻。
小嘴紧抿着，站在孟浅菲的面前好像要打招呼，又好像不知道该如何起头。
孟浅菲看着他干干净净的小脸蛋，忽地想起在小学六年级的一件事，那时候自己跟个疯丫头一样的四处乱跑，而他永远是安静的坐在那看书。
好像也是一个这样的天气，自家的菜园子西面是个洼地，那里没有种菜，而是种的大白杨，一到下雨的时候，那里泥泞不堪，她等着老妈做饭，然后就看见干干净净的顾远川坐在两家中间井台的凉棚下看书。
据赵老师说是初中的化学。
她当然是一听而过。
但是她当时就将顾远川骗到了洼地那里，然后一下子将他扑倒，孟浅菲在他没有防备的时候，将泥巴啪啪的抹在了顾远川的脸上，然后就是全身。
不大一会，就变成了一个泥少年。
当时的她都没去注意为什么顾远川没有反抗，她只顾得自己哈哈大笑，然后当看见顾远川因为笑或者哭而露出的白牙时，疯丫头一样的她笑的更欢了。
最后的结果是被老妈在屁股上赏了一巴掌。
此时的孟浅菲神奇的都记了起来。
扑倒顾远川时，小少年惊讶莫名的眼神，然后连一个泥点都不能忍受的他，竟然满身满脸泥污的坐在洼地里，笑着看自己。
还有最后竟然说是自己不小心摔倒的，和孟浅菲一点关系都没有。
否则，屁股上可就不是一巴掌了。
想到这里的孟浅菲看着对面不说话的小男孩，心里涌上了一股暖意，第一次对着他勾起了嘴角，两只眼睛慢慢的弯成了月牙。
而顾远川则是惊喜的看着她，裂开嘴巴开心的笑了。
“大豆......腐！”一声嘹亮的喊声传过来，孟浅菲一转头，是那个做豆腐做的最好的老陆头。
后来他家还承包了乡里的豆腐坊，听说可没少赚钱。
“我去换豆腐了，谢谢你的小人书！”孟浅菲才想起来，自己还欠他一个谢谢呢。
顾远川连连摇头，小脸瞬间涨得通红，连连摆手，轻声的说，“不用谢，你要是想看，我家还有好多，可以去我家看。”
孟浅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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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浅菲冷冷的扫了一眼西屋，紧紧的抿着嘴唇，想起小舅的叮嘱，还是将要和老妈说的话咽了回去。
小舅说的对，老妈现在的状况不能生气也不能吵架，还是什么都不让她知道最好。
虽然不明白小舅为什么和自己说这么详细。
西屋的瓜果皮已经清理完毕，自家屋子里的桌子上竟然还放着一小块西瓜，想来是不想做的太露骨吧。
毕竟那一堆的西瓜皮呢。
这西瓜是爷爷在后院子种的，不多，只有十几个，这个是第一个成熟的，就被连氏摘下来招待几个侄女了。
但是细想还是生气。
这个家还真的没将老妈和她的两个女儿放在眼里。
曾经朦胧略带甜蜜的回忆如今都被现实击个粉碎，看了一眼犹自不知的二妹，小孩看到的世界和成人看到的果然不一样。
孟浅菲心绪复杂。
“老二家的，让你家菲菲去门口等卖豆腐的来，换一块豆腐吃。”连氏的声音在外屋响起，为了侄女，这老太太也真的是豁出去了。
要知道，现在孟家，能吃上小葱蘸大酱就已经很可口了，若是在额外加上一块豆腐，那就是快过年的节奏。
白嫩嫩的豆腐加上点辣椒油，在拌上一点大酱，撒上细碎的葱末，那是多么美味的东西。
用筷子夹了一点点豆腐，就能多吃半碗大碴粥，在夹上一下，一碗饭就吃没了。
孟浅菲答应了一声，实在无聊，去门口站会吧，这个时候买豆腐可以用钱，也可以用黄豆换。
奶奶当然给的不是钱，而是一碗黄豆，装的很匀称，仿佛多一粒都拿了出去。
孟浅菲似笑非笑的接过来，斜睨了一下，在连氏要变脸色的时候抬脚走了出去。
这个时候路边的人多了起来，衣衫老旧，仿佛是一幅幅泛黄的老照片，鞋子上都灰扑扑的。
孟浅菲靠在自家的泥墙上，手里端着黄豆。
不是谁都能天天吃上豆腐的。
没钱吃不到。
没黄豆吃不到。
孟浅菲深有同感。
很多买不起豆腐的人对于买豆腐的很是羡慕，一听到那抑扬顿挫的声音就感到特别的诱惑。
假如能吃上一块豆腐该多好。
切上一点自家院子里的红辣椒，在撒上一层细碎的葱末，就着大饼子或者大碴粥，假使再喝上一口小酒，那真是人生一大美事。
尽管总喜欢这样想，可是却也没买成，家里孩子太多，黄豆还要留着换豆油，那点钱还要留着买盐。
所以对于卖豆腐的，心里就有了一层羡慕。
大人们想着我要是有个豆腐坊多好，就可以天天吃豆腐了。
然后等他问自己家的孩子长大了想干什么，那孩子肯定会回答，“我要开豆腐坊！”
七十年代农村人生活基本就是这样的，家里没什么钱和存粮，很少穿新衣服，都是先给家里的老大做，等老大穿小了在给老二，以此类推，一件衣服也许要穿上十年不止，坏了没关系，补上就好。
不过，孟浅菲看着大家脸上朴实的笑容，心里觉得最起码这些人在精神上是很愉悦的。
因为从来没有得到过，就觉得目前的一切理所当然。
卖豆腐的影子还没见到，孟浅菲却一眼就看见了顾远川。
旁边的是年轻了几十岁的柳树公社卫生院的院长顾刚。
也是顾远川的爸爸。
张开嘴刚要喊，孟浅菲咬住了嘴唇，及时的将要打的招呼憋了回去。
如今的自己还不认识他呢，而他也当然不认识自己。
孟浅菲赶紧低下头，没想到眼前却忽然出现了一双白色的小球鞋，上面没有泥点，显示着主人是个爱干净的孩子。
竟然是顾远川。
孟浅菲忽然记起这家伙小的时候就爱干净，后来她长大后，才知道，那不是干净，那是洁癖。
她抬眸看去，七岁的小男孩眼神清澈的好像是一池湖水，里面只有善意的探寻。
小嘴紧抿着，站在孟浅菲的面前好像要打招呼，又好像不知道该如何起头。
孟浅菲看着他干干净净的小脸蛋，忽地想起在小学六年级的一件事，那时候自己跟个疯丫头一样的四处乱跑，而他永远是安静的坐在那看书。
好像也是一个这样的天气，自家的菜园子西面是个洼地，那里没有种菜，而是种的大白杨，一到下雨的时候，那里泥泞不堪，她等着老妈做饭，然后就看见干干净净的顾远川坐在两家中间井台的凉棚下看书。
据赵老师说是初中的化学。
她当然是一听而过。
但是她当时就将顾远川骗到了洼地那里，然后一下子将他扑倒，孟浅菲在他没有防备的时候，将泥巴啪啪的抹在了顾远川的脸上，然后就是全身。
不大一会，就变成了一个泥少年。
当时的她都没去注意为什么顾远川没有反抗，她只顾得自己哈哈大笑，然后当看见顾远川因为笑或者哭而露出的白牙时，疯丫头一样的她笑的更欢了。
最后的结果是被老妈在屁股上赏了一巴掌。
此时的孟浅菲神奇的都记了起来。
扑倒顾远川时，小少年惊讶莫名的眼神，然后连一个泥点都不能忍受的他，竟然满身满脸泥污的坐在洼地里，笑着看自己。
还有最后竟然说是自己不小心摔倒的，和孟浅菲一点关系都没有。
否则，屁股上可就不是一巴掌了。
想到这里的孟浅菲看着对面不说话的小男孩，心里涌上了一股暖意，第一次对着他勾起了嘴角，两只眼睛慢慢的弯成了月牙。
而顾远川则是惊喜的看着她，裂开嘴巴开心的笑了。
“大豆......腐！”一声嘹亮的喊声传过来，孟浅菲一转头，是那个做豆腐做的最好的老陆头。
后来他家还承包了乡里的豆腐坊，听说可没少赚钱。
“我去换豆腐了，谢谢你的小人书！”孟浅菲才想起来，自己还欠他一个谢谢呢。
顾远川连连摇头，小脸瞬间涨得通红，连连摆手，轻声的说，“不用谢，你要是想看，我家还有好多，可以去我家看。”
孟浅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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