昏迷_给六扇门大佬递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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昏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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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傅成璧目光灼灼地望了他片刻,浅笑道:“姐姐该走了。”

  李言恪攥紧拳头。

  傅成璧唤了玉壶进来,随入的是孙姑姑,还有静妃派来找物的嬷嬷。傅成璧抬起手腕,“找到了。掉在下头,方才一眼就瞧见了,几个奴才找东西都不仔细,闹出这样大的动静,倒让静妃娘娘费心了。”

  嬷嬷回答:“郡主言重了,这都是分内之事。找到就好,找到就好。”

  傅成璧望向孙姑姑,说:“殿下正是求知的年纪,耳濡目染,有样学样的,身边人最应谨言慎行。”

  孙姑姑躬身点头:“郡主教训得是,奴婢疏于管教了。”

  玉壶取了锦氅给傅成璧披上。傅成璧望了孙姑姑一眼,也算是提点。

  惠贵妃回宫之日渺茫,李言恪不敢轻易开罪静妃,设计了这么一出来自保,手段虽然幼稚,可效果还不错。只不过要他这么个孩子谋划,实在显得身边的奴才太没用了些。

  说是奴才没用,到底是因为他没有个可以依靠的母家。惠贵妃不在,向家的手伸不到后宫来,文宣帝尚能在先生亲官一流为李言恪安排成最好的,可这身边的人原应是惠贵妃安排……

  现下的形势已经大为改观,文宣帝龙体每况愈下,静妃难能镇住前朝后宫,现在需要一个人出面主持大局。

  傅成璧这般想着,抬首一望,见这宫墙框成的四方天,让人压抑又难受,颈子上如同拴着一根绳子,就算另一头牵着的是至高无上的皇位,也改变不了为奴的境况。

  大佛寺带发修行的惠贵妃,既然当初愿意为了言恪舍弃妃位和宠爱,现如今可还愿意再为了言恪回到宫中?

  李言恪埋着头,长久地没有吭声。

  孙姑姑给他披了件小坎肩,说:“要起风了,殿下快回去罢。”

  李言恪攥着的拳头还没松下来,顽石一样站在门前一动不动。孙姑姑抚上他的肩,“殿下?”

  “她甚么都没说……”

  李言恪一根筋拧上来,谁也解不开,恼得他额上青筋凸起,脸色涨红。

  “没说做得好,就是觉得我做错了……”他满腔的委屈噎在喉咙里,噎得发疼,浑身颤抖。

  “殿下?”孙姑姑有些担心地扯了一下他的衣袖。

  李言恪委屈极了,往她怀中一扎,乌黑的瞳仁像是从清水当中捞出来,泪水大盈,“既然我做错事,为甚么也不教我道歉?”

  没说做得好,也没说做得不好。分明不相信他的辩解,分明觉得自己被利用了,却也没有责怪他……为甚么?因为不重要,还是无所谓?

  ……

  段崇不在府上的一个月,傅成璧的肚子一天一天大起来,容易乏,腰酸背痛,成日睡不好觉。不过好在有玉壶和侍产的嬷嬷前后不离的服侍着,总不算太难熬。

  段崇回府的日子还是迟了,说好的一个月,如今已经过去了七日也迟迟未归。

  玉壶为傅成璧捏着浮肿的小腿,不免抱怨几句,唉声叹气地说:“六扇门那么多人,又不是缺了他不可的,怎么非得在这个节骨眼上去呢?”

  傅成璧正拿着长细的羽枝子逗昭昭顽儿,听她埋怨也不生气,悠闲地回答:“宫中遗失的东西单单靠朝廷的兵力很难寻到踪迹,江湖上眼线多,消息灵,有寄愁在能够最快将东西找回来。”

  “话说这事儿不是交给了六王爷么?”

  这不过是文宣帝将睿王支出京城的借口罢了,否则也不会派段崇秘密出京去寻。自然,这些话傅成璧不会宣之于口。

  她就是有些担心。李元钧不是个甘心蛰伏他处的人物,必定为了回京有所谋划,只是现在尚且不知他会做些甚么。上一世,李元钧可没有这么狼狈的时候,傅成璧也不知他还能如何反击了。

  待天色再晚一些,前院忽地热闹起来,小厮箭头子似的奔到傅成璧面前,眉飞色舞,喜形于色,看得傅成璧沉沉多日的心忽地轻快起来。

  她知道是甚么消息了。

  “段爷回京了!”

  玉壶可高兴,忙取了衣裳来,又要给傅成璧梳头。傅成璧却是泰山般岿然不动,一点都没有喜出望外的样子,惹得玉壶生疑:“成日里念叨段爷,怎么今儿说要回来了,也不见郡主高兴的?”

  “心里是蛮高兴的呀,就是……”她风姿神态有些慵懒,卧在香榻上,手指一圈一圈抚着肚子,眼睛微眯着说:“他迟了那么久。不吃教训,不长记性。”

  “那还换衣裳么?要梳头么?”

  “不换,也不梳。”傅成璧好整以暇地枕住胳膊,煞有介事地呼号道,“我肚子疼呢……”

  玉壶扑哧笑出声,“郡主,您别拿这个吓段爷。您要是说肚子疼,他能将张神医的头盖骨给掀了,到时候您可就真要头疼了。”

  “那就腿疼……我腿真得疼……”

  玉壶忍俊不禁,忙去前院里等着,待见了段崇就将他请回来。

  约莫一个时辰,一队人马缓缓停靠在段府门前。段崇黑袍黑发,面容冷峻,浑身散发出抑不住的杀气,让原本笑意盈盈的玉壶愣了一下,没了笑,也没敢贸然上前迎接,只是带着一干下人低头跪下。

  只不过从马车上下来的不单单是他,还有两个人。准确来说,是两个女人。

  一个是华英,眉目英丽,也不见了以往明媚的笑容,同样带着肃杀之气。她从马车上领出来一个人,自己一跃而下,回身对着那人伸出手。

  “魁君……”

  她眼里盈着泪水,纸片似的,仿佛站都站不稳,扶着车厢迟迟未下,求助似的地看向段崇。玉壶看得清楚,心中一下膈应起来,这个女人不是虞君么?

  当年虞君回家后就再未回留什么,怎么会突然出现在这里?而且看她跟段崇这个样子,分明有鬼!怎么回事?玉壶满脑子开始冒出一些不切实际的想法,又联系到段崇为人,觉得不太可能,自己也不敢相信,随即暗下摇了摇头,挥去自己的胡思乱想。

  行于前的杨世忠是领队,车马停下之后,他率先从马上下来。杨世忠见着虞君在车上迟疑不决,腿应当还软着,踊跃地举起手来,“来,下来!大哥接着你。”

  华英蹙眉,吩咐左右搬了马凳子过来,问虞君说:“能走吗?”

  虞君拢了一下身上的披风,点了下头。

  玉壶握紧拳头。这披风不是段崇的么?怎么穿到了她身上?

  “回六扇门罢,剩下的事有华英处理。”段崇对杨世忠说完,面无表情地先行一步。

  华英扶着虞君紧跟其后。

  玉壶见段崇走近,将头埋下,“段爷。”

  “夫人呢?”

  还是从前的口吻,略比平常更焦急一些。可玉壶却觉得是他气短心虚,她瞄见虞君的鞋尖儿,瘪了一下嘴,说:“夫人头疼腿疼,肚子也疼,不舒服,正睡着呢,一时不大能出来见外客。”

  半晌沉默之后,头顶上空传来的声音冷飕飕的。

  “不必见。”段崇说,“你去给虞姑娘准备一间厢房。”

  行。没有解释,连招呼都不打,直接让外头的女人住到自个儿的府上来了。方才玉壶还在心中信誓旦旦地相信段崇的为人,这会儿却从他的语气当中听出了极具压迫性的不满。

  对她不满吗?这是对她不满,还是对她的主子不满?

  玉壶气得攥起拳头,可到底也维持住面上的礼节,客气疏离地对着虞君屈了屈膝,“姑娘随来。”

  虞君拢紧披风,颤着手迟迟没能迈出这一步。华英请示地看了段崇一眼,“还是请个大夫来给虞君看看罢?”

  段崇点头,又问管家:“张神医呢?”

  “今日是张神医给相爷问诊的日子,他带着两个学生一早就去了相府。府上其他郎中都是郡主院中的……”管家为难地看了段崇一眼。

  段崇吩咐道:“调一个女郎中去给虞姑娘好好调养身体,往后这一段时间她会暂住府上。”

  管家点头说:“是。爷吃过了没有?要不要让厨房再做些吃的?”

  “问她们罢。我去看看夫人。”

  虞君踌躇着迈下台阶,眼前陡然晃了晃,脚下不慎踉跄了一下,华英惊呼着没都抓住她,整个人就这样直挺挺地栽了下来。

  玉壶听得一声闷响,吓得往前跳了好几步,回头见虞君倒在地上昏迷不醒。

  华英惊恐地去拍她的脸,“虞君!虞君!”

  段崇一下拧起眉,对着管家道:“去请大夫。”

  玉壶见这阵仗,未来甚么发展岂能不知?

  她虽然没有经过府宅内的斗争,可这虞君一看就是来者不善,这会儿分明就是想上演苦肉计,好让段崇软下心肠,亲自上阵把她抱回房中,再让无意中让傅成璧看到或者知道此事,夫妻二人定然徒生隔阂。届时岂不是正中虞君下怀,给她了一个乘虚而入的机会?

  看着昏过去的虞君,玉壶暗暗咬牙,都是千年的狐狸,跟我说甚么聊斋!她眼珠子一转,随即对着左右招呼道:“虞姑娘昏过去了,快来人!快将虞姑娘扶起来!”

  可她是没想到,先将虞君抱起来的,充当英雄救美中英雄角色的人并不是段崇,而是……华英!

  华英狠狠蹙着眉,神色严肃,一把将虞君扛到肩上,对玉壶说:“我来就行!带路!”

  玉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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