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7（一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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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凝视着深渊,深渊也在凝视着你。
苏雅突然想起了这句话,同样不着声色地打探着顾盼，心中琢磨这人来做什么？
刚刚爬起来，心口不畅快地发闷，苏雅沉声咳嗽了几声。只要牵动胸口,就一阵阵抽疼,仿佛小刀刮骨削肉。
顾盼行礼：“妾身见过皇后娘娘，祝皇后娘娘万福金安。”
“免礼。”苏雅淡淡瞧着她，抬手只轻轻拢了拢衣服领口。
这具身体实在难受，苏雅不大爱说话，顾盼倒也知趣。
她起身神色严峻,仿佛生死关头稍作迟疑,身子下坠猛地跪倒以头投地。
诚心诚意地哀求：“请娘娘饶了林常在！”
苏雅差点被她的突然举动吓了一跳，稳住心神。默默端正了身子,抬眸瞧过去,意味深长地拖出了长长一声“哦”。
一边的嬷嬷瞧着顾盼模样虽然艳丽,说道却还是个稚嫩人,心思瞧着也单纯可人。想着她刚才在外头等了许久,许是真心的。
顾盼举起簪子,着急地解释：“娘娘的簪子乃是我失手打碎，不关林常在的事情，错都是妾身一人,望娘娘明察！”
嬷嬷在一边看着,瞧来苏雅一眼,得到眼神示意后，上前拿回簪子，递到自家皇后娘娘面前过目。
这宫里的女人但凡有几年，哪个不是成了精的狐狸，也就只有这样刚刚入宫的可人，还傻乎乎地相信什么姐妹情深。
嬷嬷将顾盼定性就想到自家娘娘，这么多年一直出淤泥而不染，着实难能可贵。
她总归是不希望顾盼这样的可人被后宫的腥风血雨所迷了心智，便在一旁提醒苏雅：“娘娘已将此事交于许嫔处理。”
随后嬷嬷又说：“许嫔已有决断，娘娘方才休息，现下可要查看？”
苏雅又哦了一声，神情凝重地瞧着顾盼。
啧，真是奇怪，恶毒女配难不成也有鳄鱼泪？
而顾盼一听嬷嬷这般说，连忙再磕三个头，抬起来只是额头都青紫了一块，但配着那张脸，如同用墨点了一处乌黑的花瓣，倒也有几分与众不同来。
苏雅先看了林嫔拟定的处理方法，叫一个刚刚入宫的秀女抄经书三个月，的确狠。
陛下没那么大的闲情雅致，去特地关怀一个不喜的“常在”。真要是老老实实呆着抄经书三个月，没被陛下翻牌子，林红云的后宫生涯也就算完了。
怨不得顾盼急急忙忙地跑过来。
苏雅不动声色地打探顾盼，见人跪在地上，瑟瑟发抖，我见犹怜。
真是奇怪，苏雅心中疑惑，自己写了本文前三万字，后续发展虽不知道，但顾盼是个什么样子的人，自己一清二楚。
恶毒，阴险，不择手段。
转了性子？还是说天道为了让剧情跌宕起伏，重新补设？
苏雅用指腹默默厮磨着手中纸张，勾唇一笑，下榻徐徐走到顾盼面前。
她没说话。
顾盼微微抬头，望向面前那一双粉色的软底睡鞋，鼻尖细嗅着淡淡的药味。
良久之后，顾盼听人声音轻轻柔柔说：“起身吧。”
“娘娘……”
顾盼再度求情，却没敢起身。
随后一双白皙修长，却消瘦无比的手掌探到自己面前。转手之间。手背上有一个小巧圆润的褐红色小痣，如同美人眉心朱砂，稳稳当当落在白皙肌肤上。
这是一双很好看的手，能抚琴能挥墨，十指不沾阳春水，天生养尊处优的娇女。
顾盼迟疑地将手虚搭在上头并未触碰，双.腿一用力，自己起来。自己的手刚刚撑地，上头沾了灰尘，一时间，她竟有些害怕。
自己腹中满是阴险算计，染黑了纸不敢靠近傅如月，怕脏了这个纯白无瑕的人。
起身，顾盼望向面前的女子，对方未施粉黛却不减颜色，嘴角永远上挑，带着若隐若现的笑意。
她喜欢这样的笑容，皇帝想必也很喜欢，自己和陛下真是心有灵犀啊。
苏雅转身回去，留给顾盼一抹背影。
“既然只是误会，抄书三月着实罚的重了些。只是她这刁蛮的性子也该好好打磨一番，免得刺伤她人。”苏雅将纸张玩弄手中，心不在焉地给予回复。
“但许嫔就事论事，倒也没错。如此，三月抄书罚做两月，你与林常在各抄一月，你看可好？”
顾盼连忙行礼道谢：“妾身毫无怨言，多谢娘娘！”
“哎~何必多礼，你有这份情，本宫动容。听闻抄写经书能与人祈福，本宫身体羸弱，受不住长时间伏案而书，不若你到本宫宫中抄写，好叫我沾些书气！”
“臣妾惶恐，能为娘娘尽心尽力，自是本分。”顾盼语气难掩激动，在苏雅看来，似乎真心为林红云欣喜。
嬷嬷在一边想要提醒，可有外人在，她硬生生给憋住了。
待顾盼离去之后，她才提点苏雅：“娘娘是后宫之主，你有权利处置宫内事务。”
下次莫在询问这些嫔妃“好不好”“行不行”，有失威严。
嬷嬷也是为了皇后好，但她知道自己不能说太多，转移了话题，反问：“娘娘，为何让顾盼过来抄？”
苏雅起身，伸手从书架上抽出一本书，徐徐走到窗柩前，抬眸凝视外头翠红。
语气平淡，甚至有几分冷漠地回答：“善良的人儿，本宫瞧着喜欢，自然想亲近。”
敷衍之词。
苏雅攥紧了手中书籍，唇角抬上，眼神闪过算计。
这一个月待在自己身边多好，最好别露出狐狸尾巴，也休想再自己面前扮猪吃老虎。
入戏太深，可是真会变成猪的。
傅如月插手，重定处置。
但这位皇后娘娘却没对之前的请则发声不满，许嫔心中终于松了一口气。
这样也好，虽不是自己出手想帮，但林红云也算逃脱一劫。
如此一来，林娘家那边就算心存不满，也不会太过抱怨。只是许嫔万万没想到，顾盼竟会为了林红云出声。
是傻是蠢，还是心存算计。
对此，许嫔不想多猜测，静观其变。反而林红云心不甘情不愿，这一次憋着脾气不敢发。
好歹是个小表妹，许嫔喊人过去，打算好生安抚一番，提点林红云这宫里的规矩。
林红云出来的时候，恰好遇见身着淡紫色衣衫的顾盼。
发髻中斜插着一支紫玉永日琴书簪子，莲步轻抬，自现温婉。只是在后宫的莺莺燕燕中，这身装扮太过于朴素，显得老实本分，不爱争宠模样。
顾盼瞧见林红云，顿了一下，而后压手欠身：“见过林姐姐。”
已经许久没给区区常在行礼，顾盼也不大习惯，不过现下不必和这跳梁小丑计较太多。
今日行的礼，日后必会尽数讨回。
林红云咬牙切齿，但也不敢再惹祸。自己抄书只能窝在小房间内，顾盼却得了皇后口令，须得日日去那。
旁人是怎么想的，林红云不清楚，她只觉得皇帝宠爱皇后，自然常去看望。
这顾盼打的一手好主意，若是陛下一来二去看上眼了，翻了她牌子。再加上皇后背后撑腰，一朝麻雀飞上枝头变凤凰，到时候自己就惨了！
林红云有心膈应顾盼：“妹妹这就要去皇后娘年抄写经书了？”
“是……”顾盼温声回答，“我早些去，为娘娘抄写祈福。”
林红云斜视，哼笑一声：“那妹妹可要少说话多做事，切记莫忘了规矩，叫娘娘恼怒！”
顾盼还是轻笑，不屑一顾地回答：“多谢姐姐提醒。”
随后转身带着侍女离开。
林红云瞧着她风轻云淡的样子，再想想自己被众多嫔妃嘲笑，心中气愤。
脚下有个石子，被她抬脚狠狠踢走，踹到侍女脚踝处，小姑娘痛却不敢言。
林红云气呼呼地去见许嫔，一见便抱怨。
“表姐，你可要给我报仇……”
话音未落，许嫔恼怒地吼了一声：“闭嘴！你到底知不知道这是哪里？这里是宫里，不是林府后院！”
林红云被许嫔吓着，表姐就如同换了一张脸，变得面目可憎。
但下一刻，许嫔又转变了神情，打一棒子给一颗糖：“姐妹俩说一些体己话，我也是为你好，这段时间你好生着，莫要惹事。”
“是……”林红云眼珠子一转，询问，“那表姐，陛下翻牌子……”
她想若是受了圣宠，也就能免了这惩罚，这后宫只要有几分颜色入了陛下圣眼，又岂会再如今朝低声下气。
许嫔冷笑，好笑地看着不知天高地厚的人：“此次入宫的秀女比以往数量更甚，你又犯错被关了禁闭，等你抄完了一个月经书，再谈及这翻牌子的事情吧。”
林红云一听愣了，呆若木鸡。
许嫔见人也是知道错了，受了教训，宽慰着娇蛮的大小姐：“那顾盼也是如此，你且忍一忍吧。”
林红云心中气愤，闻言，心中气愤少了些。
许嫔见人这般好哄心里想什么全数摆在脸上，微笑着抬起茶杯，轻轻抿了一口。眼神冷漠不屑，真是人蠢还坏。
不知道日后是被蠢死的，还是坏死的。
顾盼前去栖凤殿，苏雅早已准备好了笔墨纸砚。
一入殿内，便见身着淡粉色轻薄衣衫的人在手抱着熏香炉子，身边放着冰块，一侧的小太监摇着手摇大风扇，呼呼吹着凉风。
许是凉了些，或是今日阴天，顾盼觉得这人脸色又苍白了些，身上病气再重了些。
“来了。”
苏雅无精打采地抬眸看了一眼，哎，美人就是穿的简单，也是养眼的。只是只能养眼，不能给自己养病，苏雅捂嘴轻声咳嗽。
嬷嬷端着一盘糕点，看见顾盼，微微点头：“顾小主来的早。”
顾盼回过神，连忙说：“自是不敢懈怠。”
准备就绪，旁边宫女磨墨，顾盼展开笔墨。苏雅瞧过去，这位来自江南水乡的女子，在水乡温柔中又多了几分英气。
悄步走过去细瞧，一支紫檀木勾金狼毫笔挥墨，龙游洒金宣纸，通篇用笔遒媚飘逸；却没有做作雕琢的匠气，规矩中，飞墨留白自然天成。
都道字如其人，这样潇洒灵骏的文字，书写者真会平平无奇毫无野心？
苏雅将眼神挪到顾盼身上，陷入沉思。
到晌午的时候，皇帝派人来传话，欲过来用膳。
苏雅见状不能再留顾盼用膳，便叫人先回去吃中餐。
至于皇帝过来吃饭，她可没心思陪一个大猪蹄子吃饭，当陪酒小姐呢？
皇帝眼巴巴地跑来，还没见到人，嬷嬷便出来说：“陛下，娘娘旧疾复发，此刻正歇息着。”
男人尴尬地哦了一声，说没事。
反正这种事情也不是一次两次，离开之前，他瞧见书桌上顾盼撰写的经书，走过去凝视。
这不是皇后的字，他想起来了，询问嬷嬷：“可是那名顾常在所写？”
嬷嬷应话：“是。”
皇帝心神一动，回想起衣着朴素却难掩容颜的顾盼，心神一动夸赞：“字漂亮，如人一般。”
嬷嬷心中不妙，却低着头没敢多说。
伺候着皇帝用膳，再将人送离。待到傍晚，皇帝在御书房批阅奏折，敬事房太监端了牌子上来，请他着手。
男人回想了今日所见的字，再勾起回忆，翻了一张牌子。
赫赫然“顾盼”二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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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边的嬷嬷瞧着顾盼模样虽然艳丽,说道却还是个稚嫩人,心思瞧着也单纯可人。想着她刚才在外头等了许久,许是真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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嬷嬷将顾盼定性就想到自家娘娘，这么多年一直出淤泥而不染，着实难能可贵。
她总归是不希望顾盼这样的可人被后宫的腥风血雨所迷了心智，便在一旁提醒苏雅：“娘娘已将此事交于许嫔处理。”
随后嬷嬷又说：“许嫔已有决断，娘娘方才休息，现下可要查看？”
苏雅又哦了一声，神情凝重地瞧着顾盼。
啧，真是奇怪，恶毒女配难不成也有鳄鱼泪？
而顾盼一听嬷嬷这般说，连忙再磕三个头，抬起来只是额头都青紫了一块，但配着那张脸，如同用墨点了一处乌黑的花瓣，倒也有几分与众不同来。
苏雅先看了林嫔拟定的处理方法，叫一个刚刚入宫的秀女抄经书三个月，的确狠。
陛下没那么大的闲情雅致，去特地关怀一个不喜的“常在”。真要是老老实实呆着抄经书三个月，没被陛下翻牌子，林红云的后宫生涯也就算完了。
怨不得顾盼急急忙忙地跑过来。
苏雅不动声色地打探顾盼，见人跪在地上，瑟瑟发抖，我见犹怜。
真是奇怪，苏雅心中疑惑，自己写了本文前三万字，后续发展虽不知道，但顾盼是个什么样子的人，自己一清二楚。
恶毒，阴险，不择手段。
转了性子？还是说天道为了让剧情跌宕起伏，重新补设？
苏雅用指腹默默厮磨着手中纸张，勾唇一笑，下榻徐徐走到顾盼面前。
她没说话。
顾盼微微抬头，望向面前那一双粉色的软底睡鞋，鼻尖细嗅着淡淡的药味。
良久之后，顾盼听人声音轻轻柔柔说：“起身吧。”
“娘娘……”
顾盼再度求情，却没敢起身。
随后一双白皙修长，却消瘦无比的手掌探到自己面前。转手之间。手背上有一个小巧圆润的褐红色小痣，如同美人眉心朱砂，稳稳当当落在白皙肌肤上。
这是一双很好看的手，能抚琴能挥墨，十指不沾阳春水，天生养尊处优的娇女。
顾盼迟疑地将手虚搭在上头并未触碰，双.腿一用力，自己起来。自己的手刚刚撑地，上头沾了灰尘，一时间，她竟有些害怕。
自己腹中满是阴险算计，染黑了纸不敢靠近傅如月，怕脏了这个纯白无瑕的人。
起身，顾盼望向面前的女子，对方未施粉黛却不减颜色，嘴角永远上挑，带着若隐若现的笑意。
她喜欢这样的笑容，皇帝想必也很喜欢，自己和陛下真是心有灵犀啊。
苏雅转身回去，留给顾盼一抹背影。
“既然只是误会，抄书三月着实罚的重了些。只是她这刁蛮的性子也该好好打磨一番，免得刺伤她人。”苏雅将纸张玩弄手中，心不在焉地给予回复。
“但许嫔就事论事，倒也没错。如此，三月抄书罚做两月，你与林常在各抄一月，你看可好？”
顾盼连忙行礼道谢：“妾身毫无怨言，多谢娘娘！”
“哎~何必多礼，你有这份情，本宫动容。听闻抄写经书能与人祈福，本宫身体羸弱，受不住长时间伏案而书，不若你到本宫宫中抄写，好叫我沾些书气！”
“臣妾惶恐，能为娘娘尽心尽力，自是本分。”顾盼语气难掩激动，在苏雅看来，似乎真心为林红云欣喜。
嬷嬷在一边想要提醒，可有外人在，她硬生生给憋住了。
待顾盼离去之后，她才提点苏雅：“娘娘是后宫之主，你有权利处置宫内事务。”
下次莫在询问这些嫔妃“好不好”“行不行”，有失威严。
嬷嬷也是为了皇后好，但她知道自己不能说太多，转移了话题，反问：“娘娘，为何让顾盼过来抄？”
苏雅起身，伸手从书架上抽出一本书，徐徐走到窗柩前，抬眸凝视外头翠红。
语气平淡，甚至有几分冷漠地回答：“善良的人儿，本宫瞧着喜欢，自然想亲近。”
敷衍之词。
苏雅攥紧了手中书籍，唇角抬上，眼神闪过算计。
这一个月待在自己身边多好，最好别露出狐狸尾巴，也休想再自己面前扮猪吃老虎。
入戏太深，可是真会变成猪的。
傅如月插手，重定处置。
但这位皇后娘娘却没对之前的请则发声不满，许嫔心中终于松了一口气。
这样也好，虽不是自己出手想帮，但林红云也算逃脱一劫。
如此一来，林娘家那边就算心存不满，也不会太过抱怨。只是许嫔万万没想到，顾盼竟会为了林红云出声。
是傻是蠢，还是心存算计。
对此，许嫔不想多猜测，静观其变。反而林红云心不甘情不愿，这一次憋着脾气不敢发。
好歹是个小表妹，许嫔喊人过去，打算好生安抚一番，提点林红云这宫里的规矩。
林红云出来的时候，恰好遇见身着淡紫色衣衫的顾盼。
发髻中斜插着一支紫玉永日琴书簪子，莲步轻抬，自现温婉。只是在后宫的莺莺燕燕中，这身装扮太过于朴素，显得老实本分，不爱争宠模样。
顾盼瞧见林红云，顿了一下，而后压手欠身：“见过林姐姐。”
已经许久没给区区常在行礼，顾盼也不大习惯，不过现下不必和这跳梁小丑计较太多。
今日行的礼，日后必会尽数讨回。
林红云咬牙切齿，但也不敢再惹祸。自己抄书只能窝在小房间内，顾盼却得了皇后口令，须得日日去那。
旁人是怎么想的，林红云不清楚，她只觉得皇帝宠爱皇后，自然常去看望。
这顾盼打的一手好主意，若是陛下一来二去看上眼了，翻了她牌子。再加上皇后背后撑腰，一朝麻雀飞上枝头变凤凰，到时候自己就惨了！
林红云有心膈应顾盼：“妹妹这就要去皇后娘年抄写经书了？”
“是……”顾盼温声回答，“我早些去，为娘娘抄写祈福。”
林红云斜视，哼笑一声：“那妹妹可要少说话多做事，切记莫忘了规矩，叫娘娘恼怒！”
顾盼还是轻笑，不屑一顾地回答：“多谢姐姐提醒。”
随后转身带着侍女离开。
林红云瞧着她风轻云淡的样子，再想想自己被众多嫔妃嘲笑，心中气愤。
脚下有个石子，被她抬脚狠狠踢走，踹到侍女脚踝处，小姑娘痛却不敢言。
林红云气呼呼地去见许嫔，一见便抱怨。
“表姐，你可要给我报仇……”
话音未落，许嫔恼怒地吼了一声：“闭嘴！你到底知不知道这是哪里？这里是宫里，不是林府后院！”
林红云被许嫔吓着，表姐就如同换了一张脸，变得面目可憎。
但下一刻，许嫔又转变了神情，打一棒子给一颗糖：“姐妹俩说一些体己话，我也是为你好，这段时间你好生着，莫要惹事。”
“是……”林红云眼珠子一转，询问，“那表姐，陛下翻牌子……”
她想若是受了圣宠，也就能免了这惩罚，这后宫只要有几分颜色入了陛下圣眼，又岂会再如今朝低声下气。
许嫔冷笑，好笑地看着不知天高地厚的人：“此次入宫的秀女比以往数量更甚，你又犯错被关了禁闭，等你抄完了一个月经书，再谈及这翻牌子的事情吧。”
林红云一听愣了，呆若木鸡。
许嫔见人也是知道错了，受了教训，宽慰着娇蛮的大小姐：“那顾盼也是如此，你且忍一忍吧。”
林红云心中气愤，闻言，心中气愤少了些。
许嫔见人这般好哄心里想什么全数摆在脸上，微笑着抬起茶杯，轻轻抿了一口。眼神冷漠不屑，真是人蠢还坏。
不知道日后是被蠢死的，还是坏死的。
顾盼前去栖凤殿，苏雅早已准备好了笔墨纸砚。
一入殿内，便见身着淡粉色轻薄衣衫的人在手抱着熏香炉子，身边放着冰块，一侧的小太监摇着手摇大风扇，呼呼吹着凉风。
许是凉了些，或是今日阴天，顾盼觉得这人脸色又苍白了些，身上病气再重了些。
“来了。”
苏雅无精打采地抬眸看了一眼，哎，美人就是穿的简单，也是养眼的。只是只能养眼，不能给自己养病，苏雅捂嘴轻声咳嗽。
嬷嬷端着一盘糕点，看见顾盼，微微点头：“顾小主来的早。”
顾盼回过神，连忙说：“自是不敢懈怠。”
准备就绪，旁边宫女磨墨，顾盼展开笔墨。苏雅瞧过去，这位来自江南水乡的女子，在水乡温柔中又多了几分英气。
悄步走过去细瞧，一支紫檀木勾金狼毫笔挥墨，龙游洒金宣纸，通篇用笔遒媚飘逸；却没有做作雕琢的匠气，规矩中，飞墨留白自然天成。
都道字如其人，这样潇洒灵骏的文字，书写者真会平平无奇毫无野心？
苏雅将眼神挪到顾盼身上，陷入沉思。
到晌午的时候，皇帝派人来传话，欲过来用膳。
苏雅见状不能再留顾盼用膳，便叫人先回去吃中餐。
至于皇帝过来吃饭，她可没心思陪一个大猪蹄子吃饭，当陪酒小姐呢？
皇帝眼巴巴地跑来，还没见到人，嬷嬷便出来说：“陛下，娘娘旧疾复发，此刻正歇息着。”
男人尴尬地哦了一声，说没事。
反正这种事情也不是一次两次，离开之前，他瞧见书桌上顾盼撰写的经书，走过去凝视。
这不是皇后的字，他想起来了，询问嬷嬷：“可是那名顾常在所写？”
嬷嬷应话：“是。”
皇帝心神一动，回想起衣着朴素却难掩容颜的顾盼，心神一动夸赞：“字漂亮，如人一般。”
嬷嬷心中不妙，却低着头没敢多说。
伺候着皇帝用膳，再将人送离。待到傍晚，皇帝在御书房批阅奏折，敬事房太监端了牌子上来，请他着手。
男人回想了今日所见的字，再勾起回忆，翻了一张牌子。
赫赫然“顾盼”二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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