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1章 孩子,说啥傻话呢!
傍晚，日落时分。
村头，路口，一位三十多岁地妇人，手里挂着蓝子，用布盖着。
随着夕阳的映射，妇人的影子越拉越长，也越来越近。
“孩子他娘，回来啦？”正在村头路口不远处，一个四十岁左右的中年男人正满头大汗地干着农活。突然，看见那个妇人后，停下了手中正在干活的锄头，对她喊道。
“回来了。”那个妇人回应道。
“怎么样了？你二哥怎么说？”那个男人干完最后一锄头活后，扛起锄头，来到那个妇人的身边。
“哎，别说了，说来话长。”那个妇人，掏出八十年代常用的手娟给那个男人擦着汗。
“怎么啦？又跑空路了？”那个男人一听到这个话之后，似乎知道了结果。
“是的，这次又空手回来了。”那个妇人叹了一口气说道，“看样子，老二上学的事情，怕又是莫得办法了。”
“孩子她娘，是不是你二哥还是在为了当年的事情，生我的气啊？”那个男人知道那个妇人当年为了嫁给他时和她娘家的二哥吵得最厉害，于是对她问道。
“不是。”那个妇人回道。
“那是又是什么呢？”那个男人问道。
“我开始，和你一样，以为是我二哥还在为了当年的事情而生气呢。”那个妇人说道，“其实，真正的症结不是在我二哥那里。”
“不在二哥那里，那是在哪里？”那个男人很疑惑地问道。
那个男人原以为，她二哥不给他们借钱的原因，应该是出现在当年，当年那件事情，确实闹得太大了。
特别是在她二哥那件事情上，吵得沸沸扬扬的，那件事情，他也清楚得明明白白。
他这一次让他老婆去求她二哥，就是想让她去解开那个心结。
他认为，只要她解开了那个心结，他二哥就会原谅她，就会给她借学费。
没想到的是，她说，这个症结不是在她二哥身上，所以，他一下子不知道问题出现在哪里了。
“哎，这个症结，最终是出现在我二嫂那里。”那个妇人对那个男人说道。
于是，那个妇人把今天她二嫂对她所说的，前因后果，一字一句地全告诉他了。
“孩子他爸，你看，都闹到了这个地步了。你看，我怎么能借得到啊。”那个妇人把故事说完，叹了一口气，“哎，我总不能为了借钱，让二哥他们两个人夫妻不和。”
“更不能让二嫂为了这件事情，赔上一条命吧。”
“二嫂那个人，我知道。她是一个爱钻牛角尖的人，也是一个特别小气的人。她敢说出那句话，她就一定做得出来。”
“她经常用这种手段来要挟我二哥的，有一次，我二哥和她吵架，她说她要喝“敌敌畏”自尽，开始，我二哥以为她只是说说的而已。”
“没想到，她还敢干。要不是那瓶农药掺了假，药性不足，要不是发现得早，送到医院及时。我二嫂她坟上的草怕都是很高了。”
“这一次，本来，二哥，都开口了，想借给我们。但是呢，我二嫂，她人啊，一闹二哭三上吊的，那个架子真吓人。”
“我知道，我二嫂那个人是做给我看的。但是我不敢赌啊，我怕她真来那么一下子。那我就真和我二哥的梁子结大了。”
“不仅和二哥梁子结大了，还怕要和那几个外侄结下死结，永远都打不开那种。”
“看到这种情况下，我哪还敢再提借钱的事啊。饭都没敢在她家吃，就匆匆地赶回家来了，要不是去的时候，带几个馒头，真怕要饿晕在村外头。”
那个妇人对那个男人说了一长串，把她没借钱的前因后果全都讲述了出来。
“原来如此，我以前，以为问题出现在二哥身上呢。”那个男人听完那个妇人讲述完之后，说道。
“以为你道个歉，赔个罪啥的，就成了，没想到，真正的根子出现在你二嫂那里啊。”
“我原来以为她是一个贤惠持家的好媳妇，好老婆。没想到，她还是这种人啊。”
“你不给我说，我还不清楚，我还以为，以前，你二哥，开始不借我们钱，一是有个心结，那次那个心结。”
“二是因为，我们大姑娘是一个女孩。在农村里传统来说，流传一句话：女孩迟早是外家人，不能让女孩儿多读书。不愿意，借给我们呢。”
“这次，是为了我们家老二，我们家老二是个男孩。上一次没有借给我们，这一次，他应该没话说了吧，多多少少会借给我们。”
“可是，到今天为止，我才知道，真正的问题没有在你二哥身上，是在你二嫂身上啊。”
“我没想到，当年的事情，会牵扯这么多，会影响这么大啊。这么多年过去了，还在发生着影响。”
“至于那个李公子，李老师是不是真像你二嫂那样说的，这个我不做评判。”
“但至少呢，这个事情，不管有没有，但是呢，至少，你二嫂是那样认为的。她又是那种死脑筋，爱钻牛角尖。”
“认死理的人，不好弄啊。既然，你二嫂是那样认为的，不管怎么说，怎么聊，都聊不开的。”
“她会把这种怨气发在你身上，发在我们身上。不管是不是那么个理，但是呢，这个结是解不开了。”
“至于钱呢，学费呢，我们再想想办法吧。”
那个男人对那个妇人说道：“如果实在找不到学费，那就真的没办法了。”
……
8月30日，晚上，十点。
八十年代的农村，一个十万大山的农村。
没有多余的娱乐活动，很多的村民，早早地就上床休息了。
“孩子他娘，孩子们都睡了吧。”那个男人，趴在桌子上，对那个妇人问道。
“睡了。”那个妇人去孩子们睡觉的卧室打望了一圈后，对那个男人回道。
那个妇人说完，就回到那个桌子边的长凳上坐下。
“哎，孩子他娘，这该咋办哟。”那个男人叹了一口气，对那个妇人说道，“该卖的都卖了，该借的都借了，还是不够啊，这该咋办哟？”
“哎，也是啊，这该咋整哟。”那个妇人听了后，也叹了一口气。
“我再计算了一下，把家里面所有的余粮卖了，都不够啊。”那个男人叹气道，“再说了，如果把所有的余粮都卖了，这一大家子人，下半年，又怕要饿肚子了。”
“要不是那个圈里的猪仔小了，我都准备把这个猪卖了。”那个男人继续说道。
“那也太小了吧，还没有五个月呢。”那个妇人说道，“这么小，也卖不了几个钱啊，再说啦，你已经把多余的粮卖了，还有很多的农业税没交呢。”
“还有等着，这头猪长大一些，卖了，去交农业税呢？”
“还有欠村里面的张大爷的钱，今年也快到期了，前几年，大姑娘和老二读书，借的学费的钱，年前也得还他们啊。”
“还有王大爷，杜大爷的钱，张大娘，钱大娘家的钱……等等，这些都是生老三的时候，交罚款的时候，借的钱啊。”
“这些钱，都快到期了。也要靠家里面的那头还没有长成地猪仔啊。”
那个妇人继续说道。
“这要钱，那要钱。可是这山卡卡里面，哪里有那么多钱啊，靠这一亩三分地，而且，还是靠天吃饭的田地，哪能找出那么多钱啊。”
那个妇人叹气道：“哎，真想多长几双手出来，干活，挣钱哟。”
“哎，孩子他娘，一个人长一双手就够了，如果真多长出那么多手来，还不成千手观音啦。”那个男人对那个妇人说道。
“呸呸呸……”那个妇人还呸了三声，对那个男人说道，“孩子他爸，这话不能乱说哈。观世音菩萨是一个大慈大悲，为老百姓着想的好菩萨，你这个玩笑不能乱开啊，举尺三头有神明，这种玩笑话，你以后不要乱说，免得得罪了神明。”
“对不起啦，大慈大悲的观世音菩萨，弟子不是故意的哈，请您多多见谅，多多见谅。”那个男人，双手合十。
“孩子他娘，你说，村里其他人的钱，要不要我们再缓缓还给他们呢？”那个男人对那个妇人说道，“等我找到合适的机会，给那些借钱给我们的人家好好说说，好好商量。”
“孩子他爸，不行，你这样做，不行。”那个妇人态度鲜明地反对道，“钱到期了，就得还。”
“这个是借钱的时候，对他们说好的。人啊，要讲信用，不管再苦再难，都得讲信用。”
“有借有还，再借不难。我们不能为了我们的当下经济困难，就不能说话不算数啦。”
“人啊，立身于天地间，说话要讲信用。不管是王大爷，还是张大爷；不管是张大娘，还是钱大娘，还是其他的人，家庭都不是那个宽裕。”
“当时也实在是看到我们家的难处，才好不容易借钱给我们的。这还钱的日子快到期了，我们对他们说没钱还。”
“如果是你，你会怎么想？孩子他爸。无论怎么穷，做人还是要有底线，如果底线都没有了。”
“那往后的日子怎能还在这里立足呢，那我们以后的脸，还要不要了呢？”
那个妇人对那个男人说出自己的肺腹之言。
“孩子他娘，幸好你说的及时。”那个男人说道，“你说得对，都是我不对，看事情，看得太简单了。”
“也看得太短视了，我开始说这个话的时候，没向你这样考虑这么多。我只想缓缓，把老二的学费凑起。”
“不想让老二，也失学啊。”
那个男人无奈地对那个妇人说道。
“孩子他爸，我也不想老二失学啊。”那个妇人说道，“不要说老二，就是老大当时，缀学，我这个心里都难受了好几天。”
“可是啊，这事情啊，一码归一码。做人啊，什么事情做什么事，轻重缓急要分得清啊。”
“如果为了老二，得罪一整个村子地人，那是不行的。”
那个妇人对那个男人说道，“毕竟我们的根在这里啊。”
“是啊，孩子他娘，你说的，我都懂。”那个男人说道，“我也知道啊，可是老二的学费，该咋办啊？明天就开学了。”
“爸，妈。我不读书了，我要和姐姐一样，不读书了，陪你们多做些农活。”不知何时，家中的老二从卧室来到那个男人和那个妇人身边，对他们说道。
突然听到这话，把那个男人和那个妇人，吓了一跳。
“老二，你怎么不睡觉，出来干啥。”那个男人和那个妇人异口同声地问道。
“爸，妈，我睡不着。”家中的老二对那个男人和那个妇人说道，“您们说的话，我听到了。”
“爸，妈。您们已经为我做得太多了，儿子不能让爸，妈再为我的事情担心了。”
“我都这么大了，可以为家庭分忧了。”
“傻小子，你今年才十岁，十岁能帮我们分啥忧啊。”那个男人对老二笑道，“孩子，你还是太小了。”
“年龄小，力气也小，既不能挑龚，又不是锄地。能帮我们分忧啥呢？”
“孩子，明天就要上学了，你今天好好休息，去睡觉。等明天，有力气去上学。”
那个男人对老二笑道。
“爸，我不去睡觉。”老二对那个男人说道，“我要在这里陪您们。”
“傻小子，你陪我们啥，爸妈有事要商量。”那个妇人对老二说道，“听爸的话，快去睡觉，觉睡好了，明天好去上学。”
“妈，我不去读书了，我要像姐姐一样回家给您们干农活，干家务。”老二对那个男人和那个妇人说道。
“孩子，明天马上就开学了，你给我们说，你不读书了。”那个妇人对老二问道，“你说这个话是真的，还是假的。”
“妈，妈妈。儿子说的话是真的，是真的。”老二说着说着就眼泪流下来了，“儿子要在家帮您们。”
看到这个样子，那个妇人和那个男人顿时明白了。
这哪里是什么真心话啊。老二这话还没开始说，眼泪就哗哗地流了下来。
这说明了，他是多么想读书啊，他是多有舍不得啊。
就像当年，她大姐一样。
她家大姑娘，一听到她爸说，家里没钱供她读书的时候。
大姑娘的眼泪就像断了线的珠子一样，哗哗地哭过不停。
这情形，是多么地相象。
曾几何，似曾相识啊。
“儿啊，你是不是听到我们拿不出学费了，你才不想去上学啊。”那个妇人，擦干老二眼泪流下的泪水。
老二哭着，点了点头。
“老二，你放心好了。明天，你安心地去上学。”那个男人对老二说道，“学费的事情，让爸来想办法。”
“爸，我知道，您们办法已经想得差不多了，该想的已经想了。”老二说道，“您们不给我说，我也知道。”
“虽然，我只有十岁，但是呢，我什么都知道。您们瞒不住我的。”
“再者，您们连上学期的学费，都没有给老师交完呢？”
老二对那个男人说道。
上个月的学费，没交齐的这件事，除了他两夫妻知道外，还有他们家的班主任知道，就没有谁知道啦。
“老二是怎么知道的？”那个男人听了老二的话，心里想道。
“爸，妈，上学期的学费，没交清。我是怎么知道，是吧？”老二看到他爸和他妈对视了一眼后，对他说道。
“我当时去班主任办公室交作业的时候，无意之中看到的。”
“班主任没有对我说，您们也没给我说。我一直以为，上学期的学费交完了呢。”
“结果，在有一天，我去交作业，交班上同学的作业，班主任上厕所去了，我无意之间在他办公桌上看到了的。”
老二对他说道。
“原来如此哟，原以为是班主任对老二说的呢？”那个男人心里想到，“还好，还好，不是老二班主任主动告诉他的。老二的班主任答应给我保密的。”
“孩子，你放心，钱，学费我们能给你交齐的。”那个男人对老二说道，“你安心上学就成了。”
“爸，妈，我知道，家里没有余钱了，还有那么多钱没还的，今年，也快到期了。”老二对那个男人和那个妇人说道，“前段时间，您们聊天的时候，我也知道。”
“当时，大姐一出来，我就知道了。只是，她出来对您们说话，而我呢，是装睡的。”
“那天晚上，我也知道您们聊了很多，也终于知道了，大姐，她心中的委屈是啥。”
“我原以为，大姐，她在给我分比子，但是呢，那天晚上，我才真正的全明白则什么原因了。”
“大姐，我是对不住她了，因为我，她才没继续读上书。”
老二对那个男人和那个妇人说道。
“我已经对不住大姐了，不能再对不住爸爸，妈妈，您们了。”老二哭着对他们说道。
“孩子，说啥傻话呢！”那个妇人对老二说道，“这没你的事啊。”
“孩子啊，要怪就怪爸吧，怪爸无能吧。”那个男子抚摸着老二的头，对他说道。
……
“这都开学一周了，那王家老二，怎么还没有来上学啊。”张老师对李老师问道。
……
【作者题外话】：“人啊，要讲信用，不管再苦再难，都得讲信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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村头，路口，一位三十多岁地妇人，手里挂着蓝子，用布盖着。
随着夕阳的映射，妇人的影子越拉越长，也越来越近。
“孩子他娘，回来啦？”正在村头路口不远处，一个四十岁左右的中年男人正满头大汗地干着农活。突然，看见那个妇人后，停下了手中正在干活的锄头，对她喊道。
“回来了。”那个妇人回应道。
“怎么样了？你二哥怎么说？”那个男人干完最后一锄头活后，扛起锄头，来到那个妇人的身边。
“哎，别说了，说来话长。”那个妇人，掏出八十年代常用的手娟给那个男人擦着汗。
“怎么啦？又跑空路了？”那个男人一听到这个话之后，似乎知道了结果。
“是的，这次又空手回来了。”那个妇人叹了一口气说道，“看样子，老二上学的事情，怕又是莫得办法了。”
“孩子她娘，是不是你二哥还是在为了当年的事情，生我的气啊？”那个男人知道那个妇人当年为了嫁给他时和她娘家的二哥吵得最厉害，于是对她问道。
“不是。”那个妇人回道。
“那是又是什么呢？”那个男人问道。
“我开始，和你一样，以为是我二哥还在为了当年的事情而生气呢。”那个妇人说道，“其实，真正的症结不是在我二哥那里。”
“不在二哥那里，那是在哪里？”那个男人很疑惑地问道。
那个男人原以为，她二哥不给他们借钱的原因，应该是出现在当年，当年那件事情，确实闹得太大了。
特别是在她二哥那件事情上，吵得沸沸扬扬的，那件事情，他也清楚得明明白白。
他这一次让他老婆去求她二哥，就是想让她去解开那个心结。
他认为，只要她解开了那个心结，他二哥就会原谅她，就会给她借学费。
没想到的是，她说，这个症结不是在她二哥身上，所以，他一下子不知道问题出现在哪里了。
“哎，这个症结，最终是出现在我二嫂那里。”那个妇人对那个男人说道。
于是，那个妇人把今天她二嫂对她所说的，前因后果，一字一句地全告诉他了。
“孩子他爸，你看，都闹到了这个地步了。你看，我怎么能借得到啊。”那个妇人把故事说完，叹了一口气，“哎，我总不能为了借钱，让二哥他们两个人夫妻不和。”
“更不能让二嫂为了这件事情，赔上一条命吧。”
“二嫂那个人，我知道。她是一个爱钻牛角尖的人，也是一个特别小气的人。她敢说出那句话，她就一定做得出来。”
“她经常用这种手段来要挟我二哥的，有一次，我二哥和她吵架，她说她要喝“敌敌畏”自尽，开始，我二哥以为她只是说说的而已。”
“没想到，她还敢干。要不是那瓶农药掺了假，药性不足，要不是发现得早，送到医院及时。我二嫂她坟上的草怕都是很高了。”
“这一次，本来，二哥，都开口了，想借给我们。但是呢，我二嫂，她人啊，一闹二哭三上吊的，那个架子真吓人。”
“我知道，我二嫂那个人是做给我看的。但是我不敢赌啊，我怕她真来那么一下子。那我就真和我二哥的梁子结大了。”
“不仅和二哥梁子结大了，还怕要和那几个外侄结下死结，永远都打不开那种。”
“看到这种情况下，我哪还敢再提借钱的事啊。饭都没敢在她家吃，就匆匆地赶回家来了，要不是去的时候，带几个馒头，真怕要饿晕在村外头。”
那个妇人对那个男人说了一长串，把她没借钱的前因后果全都讲述了出来。
“原来如此，我以前，以为问题出现在二哥身上呢。”那个男人听完那个妇人讲述完之后，说道。
“以为你道个歉，赔个罪啥的，就成了，没想到，真正的根子出现在你二嫂那里啊。”
“我原来以为她是一个贤惠持家的好媳妇，好老婆。没想到，她还是这种人啊。”
“你不给我说，我还不清楚，我还以为，以前，你二哥，开始不借我们钱，一是有个心结，那次那个心结。”
“二是因为，我们大姑娘是一个女孩。在农村里传统来说，流传一句话：女孩迟早是外家人，不能让女孩儿多读书。不愿意，借给我们呢。”
“这次，是为了我们家老二，我们家老二是个男孩。上一次没有借给我们，这一次，他应该没话说了吧，多多少少会借给我们。”
“可是，到今天为止，我才知道，真正的问题没有在你二哥身上，是在你二嫂身上啊。”
“我没想到，当年的事情，会牵扯这么多，会影响这么大啊。这么多年过去了，还在发生着影响。”
“至于那个李公子，李老师是不是真像你二嫂那样说的，这个我不做评判。”
“但至少呢，这个事情，不管有没有，但是呢，至少，你二嫂是那样认为的。她又是那种死脑筋，爱钻牛角尖。”
“认死理的人，不好弄啊。既然，你二嫂是那样认为的，不管怎么说，怎么聊，都聊不开的。”
“她会把这种怨气发在你身上，发在我们身上。不管是不是那么个理，但是呢，这个结是解不开了。”
“至于钱呢，学费呢，我们再想想办法吧。”
那个男人对那个妇人说道：“如果实在找不到学费，那就真的没办法了。”
……
8月30日，晚上，十点。
八十年代的农村，一个十万大山的农村。
没有多余的娱乐活动，很多的村民，早早地就上床休息了。
“孩子他娘，孩子们都睡了吧。”那个男人，趴在桌子上，对那个妇人问道。
“睡了。”那个妇人去孩子们睡觉的卧室打望了一圈后，对那个男人回道。
那个妇人说完，就回到那个桌子边的长凳上坐下。
“哎，孩子他娘，这该咋办哟。”那个男人叹了一口气，对那个妇人说道，“该卖的都卖了，该借的都借了，还是不够啊，这该咋办哟？”
“哎，也是啊，这该咋整哟。”那个妇人听了后，也叹了一口气。
“我再计算了一下，把家里面所有的余粮卖了，都不够啊。”那个男人叹气道，“再说了，如果把所有的余粮都卖了，这一大家子人，下半年，又怕要饿肚子了。”
“要不是那个圈里的猪仔小了，我都准备把这个猪卖了。”那个男人继续说道。
“那也太小了吧，还没有五个月呢。”那个妇人说道，“这么小，也卖不了几个钱啊，再说啦，你已经把多余的粮卖了，还有很多的农业税没交呢。”
“还有等着，这头猪长大一些，卖了，去交农业税呢？”
“还有欠村里面的张大爷的钱，今年也快到期了，前几年，大姑娘和老二读书，借的学费的钱，年前也得还他们啊。”
“还有王大爷，杜大爷的钱，张大娘，钱大娘家的钱……等等，这些都是生老三的时候，交罚款的时候，借的钱啊。”
“这些钱，都快到期了。也要靠家里面的那头还没有长成地猪仔啊。”
那个妇人继续说道。
“这要钱，那要钱。可是这山卡卡里面，哪里有那么多钱啊，靠这一亩三分地，而且，还是靠天吃饭的田地，哪能找出那么多钱啊。”
那个妇人叹气道：“哎，真想多长几双手出来，干活，挣钱哟。”
“哎，孩子他娘，一个人长一双手就够了，如果真多长出那么多手来，还不成千手观音啦。”那个男人对那个妇人说道。
“呸呸呸……”那个妇人还呸了三声，对那个男人说道，“孩子他爸，这话不能乱说哈。观世音菩萨是一个大慈大悲，为老百姓着想的好菩萨，你这个玩笑不能乱开啊，举尺三头有神明，这种玩笑话，你以后不要乱说，免得得罪了神明。”
“对不起啦，大慈大悲的观世音菩萨，弟子不是故意的哈，请您多多见谅，多多见谅。”那个男人，双手合十。
“孩子他娘，你说，村里其他人的钱，要不要我们再缓缓还给他们呢？”那个男人对那个妇人说道，“等我找到合适的机会，给那些借钱给我们的人家好好说说，好好商量。”
“孩子他爸，不行，你这样做，不行。”那个妇人态度鲜明地反对道，“钱到期了，就得还。”
“这个是借钱的时候，对他们说好的。人啊，要讲信用，不管再苦再难，都得讲信用。”
“有借有还，再借不难。我们不能为了我们的当下经济困难，就不能说话不算数啦。”
“人啊，立身于天地间，说话要讲信用。不管是王大爷，还是张大爷；不管是张大娘，还是钱大娘，还是其他的人，家庭都不是那个宽裕。”
“当时也实在是看到我们家的难处，才好不容易借钱给我们的。这还钱的日子快到期了，我们对他们说没钱还。”
“如果是你，你会怎么想？孩子他爸。无论怎么穷，做人还是要有底线，如果底线都没有了。”
“那往后的日子怎能还在这里立足呢，那我们以后的脸，还要不要了呢？”
那个妇人对那个男人说出自己的肺腹之言。
“孩子他娘，幸好你说的及时。”那个男人说道，“你说得对，都是我不对，看事情，看得太简单了。”
“也看得太短视了，我开始说这个话的时候，没向你这样考虑这么多。我只想缓缓，把老二的学费凑起。”
“不想让老二，也失学啊。”
那个男人无奈地对那个妇人说道。
“孩子他爸，我也不想老二失学啊。”那个妇人说道，“不要说老二，就是老大当时，缀学，我这个心里都难受了好几天。”
“可是啊，这事情啊，一码归一码。做人啊，什么事情做什么事，轻重缓急要分得清啊。”
“如果为了老二，得罪一整个村子地人，那是不行的。”
那个妇人对那个男人说道，“毕竟我们的根在这里啊。”
“是啊，孩子他娘，你说的，我都懂。”那个男人说道，“我也知道啊，可是老二的学费，该咋办啊？明天就开学了。”
“爸，妈。我不读书了，我要和姐姐一样，不读书了，陪你们多做些农活。”不知何时，家中的老二从卧室来到那个男人和那个妇人身边，对他们说道。
突然听到这话，把那个男人和那个妇人，吓了一跳。
“老二，你怎么不睡觉，出来干啥。”那个男人和那个妇人异口同声地问道。
“爸，妈，我睡不着。”家中的老二对那个男人和那个妇人说道，“您们说的话，我听到了。”
“爸，妈。您们已经为我做得太多了，儿子不能让爸，妈再为我的事情担心了。”
“我都这么大了，可以为家庭分忧了。”
“傻小子，你今年才十岁，十岁能帮我们分啥忧啊。”那个男人对老二笑道，“孩子，你还是太小了。”
“年龄小，力气也小，既不能挑龚，又不是锄地。能帮我们分忧啥呢？”
“孩子，明天就要上学了，你今天好好休息，去睡觉。等明天，有力气去上学。”
那个男人对老二笑道。
“爸，我不去睡觉。”老二对那个男人说道，“我要在这里陪您们。”
“傻小子，你陪我们啥，爸妈有事要商量。”那个妇人对老二说道，“听爸的话，快去睡觉，觉睡好了，明天好去上学。”
“妈，我不去读书了，我要像姐姐一样回家给您们干农活，干家务。”老二对那个男人和那个妇人说道。
“孩子，明天马上就开学了，你给我们说，你不读书了。”那个妇人对老二问道，“你说这个话是真的，还是假的。”
“妈，妈妈。儿子说的话是真的，是真的。”老二说着说着就眼泪流下来了，“儿子要在家帮您们。”
看到这个样子，那个妇人和那个男人顿时明白了。
这哪里是什么真心话啊。老二这话还没开始说，眼泪就哗哗地流了下来。
这说明了，他是多么想读书啊，他是多有舍不得啊。
就像当年，她大姐一样。
她家大姑娘，一听到她爸说，家里没钱供她读书的时候。
大姑娘的眼泪就像断了线的珠子一样，哗哗地哭过不停。
这情形，是多么地相象。
曾几何，似曾相识啊。
“儿啊，你是不是听到我们拿不出学费了，你才不想去上学啊。”那个妇人，擦干老二眼泪流下的泪水。
老二哭着，点了点头。
“老二，你放心好了。明天，你安心地去上学。”那个男人对老二说道，“学费的事情，让爸来想办法。”
“爸，我知道，您们办法已经想得差不多了，该想的已经想了。”老二说道，“您们不给我说，我也知道。”
“虽然，我只有十岁，但是呢，我什么都知道。您们瞒不住我的。”
“再者，您们连上学期的学费，都没有给老师交完呢？”
老二对那个男人说道。
上个月的学费，没交齐的这件事，除了他两夫妻知道外，还有他们家的班主任知道，就没有谁知道啦。
“老二是怎么知道的？”那个男人听了老二的话，心里想道。
“爸，妈，上学期的学费，没交清。我是怎么知道，是吧？”老二看到他爸和他妈对视了一眼后，对他说道。
“我当时去班主任办公室交作业的时候，无意之中看到的。”
“班主任没有对我说，您们也没给我说。我一直以为，上学期的学费交完了呢。”
“结果，在有一天，我去交作业，交班上同学的作业，班主任上厕所去了，我无意之间在他办公桌上看到了的。”
老二对他说道。
“原来如此哟，原以为是班主任对老二说的呢？”那个男人心里想到，“还好，还好，不是老二班主任主动告诉他的。老二的班主任答应给我保密的。”
“孩子，你放心，钱，学费我们能给你交齐的。”那个男人对老二说道，“你安心上学就成了。”
“爸，妈，我知道，家里没有余钱了，还有那么多钱没还的，今年，也快到期了。”老二对那个男人和那个妇人说道，“前段时间，您们聊天的时候，我也知道。”
“当时，大姐一出来，我就知道了。只是，她出来对您们说话，而我呢，是装睡的。”
“那天晚上，我也知道您们聊了很多，也终于知道了，大姐，她心中的委屈是啥。”
“我原以为，大姐，她在给我分比子，但是呢，那天晚上，我才真正的全明白则什么原因了。”
“大姐，我是对不住她了，因为我，她才没继续读上书。”
老二对那个男人和那个妇人说道。
“我已经对不住大姐了，不能再对不住爸爸，妈妈，您们了。”老二哭着对他们说道。
“孩子，说啥傻话呢！”那个妇人对老二说道，“这没你的事啊。”
“孩子啊，要怪就怪爸吧，怪爸无能吧。”那个男子抚摸着老二的头，对他说道。
……
“这都开学一周了，那王家老二，怎么还没有来上学啊。”张老师对李老师问道。
……
【作者题外话】：“人啊，要讲信用，不管再苦再难，都得讲信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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