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题_别哭,我家让你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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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题

  夏菱做了一个很长的梦,梦到很久以前,她八岁的时候。

  那是一个冬天。

  天空苍茫一片,灰蒙蒙的,大雪纷纷扬扬的落下,融化在了她的发梢上,刺骨的冷。

  雪下了一夜,路上行人稀少,夏菱一个人走在大街上,穿着紫蓝色粗线毛衣,洗得发白的牛仔裤,脚上的帆布鞋已经被冰水浸透。

  夏菱抱紧怀里的酒瓶,小脸和地上的雪是一个颜色,身体每一个器官都被冻得毫无知觉,她踩着厚厚的积雪,回到家中。

  “叫你去买个酒而已,怎么这么慢?”

  开门的是一个长相美艳的女人,穿着火红色的大棉袄,吊着眉梢看着她,一脸不悦的质问:“你知道我等了你多久吗?”

  姚雁用手指戳着女孩的脑袋,咄咄逼人。

  女人又尖又长,涂着鲜红指甲油的手指在夏菱的眼前晃过,她垂下眼睛闷声道:“附近的店都关门了,而且你给的钱不够。”

  今天是大年三十,人们都在家中庆新年,街上空荡荡的,而且女人只给了她三块钱,想也知道是故意刁难她,还是她跑断了腿,走了好远的路才找到一家开了门的店,人家老板看她可怜,送了一瓶啤酒给她,没收钱。

  “钱不够不会去卖啊,真是白长了这张脸。”姚雁瞪了她一眼,伸手把她捂在怀里好久的酒瓶抢过来,却把她推出了门外,“滚出去,给我在外面好好反省一下!”

  姚雁用力关上门。

  夏菱慌了,小手拍打着门,晶莹的泪水在眼眶中打转,稚嫩的声音喊她:“妈妈,我错了,再也不敢了,让我进去吧!”

  “妈妈,我好冷……”

  她喊破了嗓子,一声又一声,可视线里,冰冷的木门纹丝不动,没有一点要打开的迹象。

  夏菱心灰意冷,抱着膝盖坐在地上,小小的身躯在寒风中缩成一团瑟瑟发抖,彻骨的寒气顺着肌肤钻入毛孔,入侵五脏六腑。

  有种身体好像不是自己的错觉。

  她是不是要死了?

  夏菱迟缓的眨了下茫然的眼,眼皮仿若有千斤重,眼看就要闭上时,一个磁性的男声在身后突兀的响起,低沉,沙哑,还透着点笑意。

  “很冷吗?”他诱惑着说:“要不要进来我这里暖暖身子?”

  夏菱一惊,睁大眼转头,发现身后的家门不知何时变了模样,变成了一个钉着铁钉的铁门,粗厚的铁链在门外缠绕了一圈,森然诡异的感觉。

  “不想死就放我出去。”他说:“你都占了这具身体这么久,是时候换我了。”

  “我这里有暖炉,棉袄,吃的……什么都有。”他继续诱惑:“最重要的是,我可以帮你教训她。”

  夏菱心动了,有些迟疑的看着这道门,小心翼翼伸出手,快要触摸到门把时。

  咻——

  一个暖黄色的毯子从天而降,劈头盖在了她身上。

  夏菱怔怔抬眸,一个瘦高的少年站在她面前,眉眼如画,唇红齿白,漂亮的像个女孩子,夏菱觉得他有点眼熟,却想不起来他是谁。

  少年二话没说,用毛毯把她裹起来,抱起她就走,远离了那扇门。

  夏菱窝在他怀里,很温暖很温暖,眉毛不禁弯起,好奇的问他:“大哥哥,你是谁呀?”

  少年垂眼看她,下巴线条冷硬,许久,唇齿轻启。

  “我是你薛爸爸。”

  夏菱:“???”

  现实中,薛煦看着像八爪鱼一样,四肢紧紧缠着他的夏菱,很是头疼。

  他怎么也想不到,平时文静内敛的女孩睡着之后,会变得这么难缠。

  一个小时前,薛煦见夏菱手脚冰冷,气息微弱,脸色一下就凝重起来,出于习惯问题,他第一时间打了私人医生的电话,叫他快点赶过来。

  私人医生就住在附近,来得很快,他检查了夏菱的身体,奇怪摇头说她身体没有问题,应该是做噩梦了,或是精神上出了什么毛病。

  薛煦差点爆粗口,“你家谁做噩梦会做死人呢?”

  私人医生含蓄提醒:“您小时候看鬼片还被吓得心律不齐呢。”

  “……这种芝麻大小的事你为什么现在还记得?”

  “终身难忘。”

  咳,总之啊总之,夏菱身体没出毛病,因为她体温太低,在医生的建议下,薛煦打开了家中暖气,还拿出了两床棉被,压在她身上。

  果不其然,她的体温渐渐回暖,脸色也慢慢红润起来,虽然还没有醒来,但呼吸绵长,睡相安稳多了,私人医生见她没事后,开了几副安神药就告辞了。

  夏菱这副鬼样子肯定是不能送她回家了,薛煦纠结了好久要不要告诉夏卓群一声,但最后还是作罢。

  以前,季修渊和周嘉江经常来他家玩,那时徐寒和夏冉冉也在,每次都玩得很疯,夏冉冉有次忘了打电话和家里说一声,夏卓群心急如焚,打电话问了好久才知道夏冉冉在他家,亲自上门把她给接了回去。

  同样是亲骨肉,夏菱和夏冉冉简直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夏菱都来这么久了,夏卓群连问都没有问一句,漠不关心的姿态。

  他把夏菱接回来,提供她衣食住行,却没有把她当女-->>儿看待。

  薛煦神色有些复杂,定定看了女孩一会儿,把她从沙发上抱起来,送到客房里,女孩比清醒时好动许多,像个小孩似的,脑袋不停的在他怀里拱来拱去,全然依赖的模样,还不停的追问他是谁。

  “我是你薛爸爸。”

  被她可爱的样子逗乐了,薛煦忍不住弯了嘴角,笑意从齿间流出,如是一本正经回答道。

  夏菱像是听到了,紧闭双眼皱起了柳眉,搂紧他的脖子,嘟嚷道:“可我没有爸爸。”

  所以夏卓群是被你吃了吗?

  薛煦扑哧一声,把她安放到客房的床上,把之前的两床棉被盖在她身上。

  少年看着女孩憨态可掬的睡脸,起了捉弄的心思,伸出细长的食指,轻轻戳了一下她的脸颊。

  肌肤如丝绸般顺滑,触感极佳,软绵绵的,就是少了点肉感。

  和她的胸部一样贫瘠。

  薛煦叹息着收回手,怜悯的目光落在她脖子以下的方寸之地,站起身,刚要抬脚走人,一只纤细柔嫩的手抓住了他的衣角。

  “别走……”飘忽的呢喃声。

  薛煦怔住,有那么一瞬间,他以为夏菱醒了,可马上反应过来,醒来的她是绝对不会叫他别走。

  他回头,夏菱果然还闭着眼睛,只是那双手紧紧拽着他的衣服。

  薛煦皱眉挣脱,因为不想吵醒她,动作幅度没敢太大,女孩得寸进尺,小手从他的衣服转移到了他劲瘦的腰,死扒着不放手。

  力气还挺大。

  薛煦轻轻挣了几下没挣开,反被她带上了床。

  夏菱四肢并用,双手搂住他的脖子,双脚勾住他的腰,像只树袋熊似的挂在他身上,小脸蹭了蹭他的胸,像是在汲取温暖,嘴里还嘀嘀咕咕的,“就这样,听话,别动……”

  薛煦又气又好笑,身体动了动,她立刻压住他的身体,嘴里吐字不清:“冷,别动,暖和……”

  薛煦无奈叹了口气,心想她一定是把他当成了火炉,人肉自动烤火器。

  他被她折腾了一宿,这会儿困得不行,眼皮子打架,也不想去管那么多,拉过被子,盖在两人身子,就这样蒙头睡了。

  反正是她非要缠着他的,赖不到他身上。

  半睡半醒间,他抱着软绵绵的姑娘,迷迷糊糊的想。

  夏菱这晚上睡得并不舒坦,做了很多光怪陆离的梦,走马观花似的在脑中晃过,完后又忘得干干净净。

  第二天她睁开眼,看着陌生的天花板,迷茫的眨了眨眼,微微转头,猝不及防的,看到了薛煦的脸。

  少年睡在她旁边,黑发散乱,容颜无瑕,仰着脸,口水直流,末了还咂咂嘴,睡得香甜。

  夏菱蓦地睁大眼睛,身体下意识的动了,一脚踹过去,把他踢下了床。

  咚地巨响。

  一声痛呼,“靠!”

  薛煦醒了。

  “你怎么睡在我旁边?”夏菱抱紧被子,警惕的看着在地上捂着脑袋喊疼的人。

  “你他妈还好意思问我?”

  薛煦彻底清醒了,不敢相信有人竟敢用这样的方式叫他起床,少年从地上爬起来瞪着那个忘恩负义的混蛋,乌黑漂亮的眸子含着怒气。

  昨晚他睡得比她还不好!

  她缠着他睡下后,过了一时半会,不知是不是睡的姿势太累还是怎样,一掌把他推开,自己抱着被子滚到一旁。

  薛煦半夜三更被冷醒了一次。

  从来没有这样的人,睡着他的床,抢了他的被子,最后还把他踹下了他的床!

  操,天理何在啊!

  “你真的没占我便宜?”夏菱看着少年愤怒又委屈的脸,有些不确信起来,昨晚一些零碎的记忆片段从脑中划过。

  素白的面庞慢慢浮现几丝红晕。

  貌似,好像,真的是她把人家拐上床的。

  她又看了看他们两人的衣服,都整整齐齐的穿在身上,还是昨天那件。

  “对不起……”夏菱尴尬的看着薛煦,讷讷道歉。

  昨晚的事她记不太清了,但还有点印象,现实和梦境混淆在一起,分不清真假。

  薛煦危险的眯起眼,小姑娘道歉倒挺快,害他一肚子火没地发,只是怎么想都觉得不爽。

  “你要干嘛?”

  夏菱见他突然靠近她,面无表情的朝她扬起了手。

  那一刻,在她的眼中,少年的脸和妈妈重合在一起,曾经,妈妈每次要打她时,就是这样的动作和表情。

  夏菱条件反射的闭上眼睛。

  一只干净白皙的手轻轻落在了她头上,有些粗鲁的揉了揉她的脑袋,耳边是少年有些无奈的声音:“滚出来吃早饭。”

  夏菱怔忪睁眼,只来得及看到少年飞扬的白色衣角,还有飘在空中的碎发,他高挑修长的身影消失在门口。

  她在床上发呆了很久,才慢吞吞起床走出房间,陈管家在楼下布置早餐,看到她时并不惊讶,只微微一笑。

  “早上好,夏小姐,卫生间在您左手侧,洗手池上放有崭新的洗漱用具。”

  “谢谢。”夏菱微笑道谢,目光不留痕迹的扫过已经洗漱完毕,-->>坐在楼下啃面包的某人。

  从洗手间里出来时,她听到楼下传来喧闹的笑声,扶着楼梯扶手往下望,看到周嘉江和季修渊又来串门了,勾肩搭背的说着什么,薛煦低头喝粥,懒散的听着,时不时打个哈欠,看起来很困。

  “你昨天晚上做贼去了?”周嘉江看着薛煦昏昏欲睡的样子,觉得奇怪,想要问什么时,眼角余光瞄到一道倩影朝这边走来,容颜秀雅淡丽,清纯而温恬。

  周嘉江像是被人掐住了脖子,无比惊悚的看着来人,拔高音量,“菱妹妹,你怎么还在这儿?还是从楼上下来的?”

  他的目光在薛煦和夏菱之间诡异的来回转了一圈,心头涌上一个恐怖的猜测,声音都吓得结巴了,“你……你们昨晚睡在一起?”

  季修渊的笑容也僵了僵,定定看着夏菱,一字一顿问薛煦:“你不是说会送她回家吗?”

  他没有意识到自己的语气很冲,像是质问,带了三分火气。

  薛煦脸颊鼓鼓的,没说话,散漫的斜了他一眼,像是故意和他作对似的,慢条斯理的扯了张纸巾抹了抹嘴巴,优雅从容。

  季修渊看得火冒三丈。

  “你们误会了。”夏菱赧然,连忙摆了摆手,“我们昨天什么都没发生。”

  “我留下来是因为……”

  因为……

  因为什么?

  夏菱也懵了,发现自己说不上来,昨晚发生了什么事,她自己也懵里懵懂的,忘得差不多了。

  “因为我怎么叫都叫不醒你。”薛煦吃饱喝足,满意的打了个嗝,终于缓缓开口,三言两语把昨天发生的事交代了一遍。

  当然,省略了两人同床共枕的那一段。

  夏菱安静的听着,心里已经有数了,逐渐收拢掌心,面色变换不定,眼中划过痛苦之色。

  她果然又犯病了。

  幸好他没有出来。

  周嘉江和季修渊对薛煦的话半信半疑,但人家夏菱都没有说什么,而且看起来好端端的,他们就没有过问太多。

  “正好,菱妹妹在这儿,我有样东西要给你。”周嘉江掏了掏口袋,“本来还打算去你家找你来着。”

  他从口袋中拿出一个银白色手机,“呐,拿着,有了这个,以后联系方便一点。”

  “这怎么行?”

  夏菱看着那款手机,应该是新的,金属外壳,长屏超薄,一看就价值不菲,她摇头拒绝,“太贵重了,我不能要。”

  “没事儿,你就拿着吧,反正我家多的是。”周嘉江声音爽朗,强硬的把手机塞进她手里,“这都是做剩下的,你就算不收迟早也会作废。”

  “你就收下吧。”季修渊也劝道,微笑看着女孩,“嘉江家里是做手机的,这东西不值几个钱。”

  而薛煦的关注点根本不在这儿,“你怎么就光拿了个手机,充电器呢?”

  “对哦。”周嘉江拍脑门,“我给忘了。”

  夏菱看到他们三言两语就帮她收下了手机,强硬得不容拒绝,她哭笑不得,接受了这番好意,内心因为他们的举动变得温暖。

  这感觉如此陌生,在心中滋长发酵,比疼痛更容易酸涩她的眼角。

  周嘉江又回家拿了充电器过来,一整个上午,三个男生都在教夏菱用手机,给她下了微信淘宝,连带着五花八门的app,夏菱虽然以前没用过手机,但身边的人都在用,耳濡目染,多多少少会一点,很快就能运用自如。

  薛煦给她注册微信号,问她取什么名字。

  夏菱很认真,“就叫,春天里盛开的小花。”

  “什么怪名字。”薛煦皱了皱秀挺的鼻子,逐字给她打上去,“有什么含义吗?”

  夏菱:“好听。”

  “……”明明好土。

  夏菱基本掌握了手机的功能,看了时间,对薛煦道:“不早了,我先回去了。”

  “不吃个中饭走吗?”周嘉江在看电视,闻言回头看她,“张婶做饭可好吃了。”

  张婶是薛家的做饭阿姨,听周嘉江那熟稔的语气,估摸着是把这儿当自己家了。

  “不了,我怕家里那边会生气。”夏菱摇头,心中有些担忧,她一天一夜没回去,夏卓群不知道会是什么反应。

  不会干脆不要她了吧。

  薛煦淡淡点头,没有挽留,扬了扬手里的黑色手机道:“有什么事电话联系。”

  “嗯。”夏菱笑,眉眼温恬。

  “对了,你在这里等一下。”

  薛煦想起什么,转身上楼回房间。

  夏菱疑惑的站在原地不动。

  不多时,少年抱着几本书回来了。

  “这是什么?”夏菱迷惑。

  “我初中时候的数学课本。”薛煦随手把书扔给她,淡道:“就只剩下这些了,你将就的看吧。”

  原来他注意到了啊……

  夏菱接过书,看着有些旧的书皮,心中涌起一股暖流,看着他,认真点点头,“我会好好珍惜的。”

  她走后,薛煦刚要关门,一个声音冷不丁的从旁边传来。

  “你为什么对她那么好?”

  薛煦转头,是季修渊,他斜靠在墙上,手漫不经心-->>的插在口袋,一双漂亮的桃花眼意义不明的看着他,目光探究。

  两人对视,一时之间谁都没开口。

  正好这时小黑叼着小碗,踩着猫步走过来,亲热的蹭了蹭薛煦的脚,喵喵叫,讨食的意味很明显。

  薛煦好笑,缓和了表情,蹲下来摸摸它的头,反问季修渊:“你觉得我为什么要养小黑?”

  季修渊挑眉,语气不太确定,“呃,吃饱了没事干?”

  只有没事找事才会去养一只伤残五级,既不可爱,又凶巴巴的猫吧。

  薛煦笑了一声,摇摇头,抱起小黑走了。

  终究,什么都没说。

  夏菱回到家里,看到玄关处有夏卓群的皮鞋,心中一凛,紧了紧怀中的书本,缓缓走到客厅,果然在沙发上看到了夏卓群高大壮硕的身影,他抽着烟,烟雾缭绕中,那张英俊的脸庞冷凝肃然,让人望而生畏。

  夏菱走近一看。

  茶几上,烟灰缸里满是烟头,看来他坐在这里等候已久。

  “你昨晚去哪了?”

  外面门一开,夏卓群就知道她回来了,深色的眸子紧紧盯着她,眼神锐利,不怒自威。

  夏菱低头,老实承认,“薛煦家。”

  “但那是有原因的……”她急急想解释。

  夏卓群哪里听得进去,勃然大怒,“冉冉告诉我时我还不信,没想到你还真和他厮混在一起,我有警告过你不要接近他吧?”

  “还一夜未归……”夏卓群的手颤抖的指着她,气得浑身哆嗦,“你才多大啊,就敢和男孩子鬼混,你的身体里果然和你妈流着一样下贱的血!”

  “我没有……”夏菱脸色瞬间变得惨白,看着他,瞳孔不断缩进,手紧紧抱着怀中的书,仿佛这能给她力量。

  “你手里拿着什么呢?”夏卓群看到她这个时候还护着手里的东西,盛怒之下,走上前去一把将她的书抢过来。

  在他心中,薛煦那伙人早就和邪门歪道划上了等号,更不要说季修渊还搞大过女人的肚子,物以类聚,薛煦又能好到哪里去,从小到大就是没父母在身边教的野孩子。

  “还给我!”夏菱面色骤变,扑上去想抢回来。

  “这是薛煦给你的对吧,肯定是什么营养不良的色.情书!”

  书包了封皮,还真不知道里面是什么内容。

  夏卓群见她还敢和他作对,阴沉着脸把书甩在地上,抬脚用力踩了几脚。

  “不要!”

  夏菱心疼得不得了,想也不想,伸出手挡在书的前面。

  夏卓群刹车不及,不小心踩到了她的手,女孩白皙的手背瞬间红肿一片。

  夏菱却连哼都没有哼一声,抬头仰望他,第一次,看他的眼神带着一丝冷意。

  “请您把脚从书上拿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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