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七十五章 狂徒_真气时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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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百七十五章 狂徒

  第五百七十五章狂徒

  万紫铃此刻的表情大概只能用“我从未见过有如此厚颜无耻之人”来形容,“倒打一耙,贼喊抓贼”都不能形容司明的无耻,以至于她都没心情骂对方无耻——对于真正厚颜无耻的人,单纯的指责辱骂不过是如沐春风。

  “你不是说,时间不多了吗?”

  “时间就像乳……棉花里的水,挤一挤总会有的。”

  “你不是说,铲除周家是一件没有意义的事情吗?”

  “人的一生中本来就要做许多无意义的事情,所以也不差这一件。”

  “你不是说,需要改变的是这个世道,百姓需要的不是大侠,而是天武盟吗?”

  “一屋不扫,何以扫天下,老虎要打,苍蝇也要拍,治标治本双管齐下才是正确的治病方法。”

  无论万紫铃如何诘问,司明都能轻而易举的化解,顺便还能说出一些很有内涵的话,弄得万紫铃一愣一愣,这究竟是大智若愚,还是大愚若智?

  但两人在这边谈话,别人显然也不会干等着当观众,在初时的震惊过来,很快便有了计较。

  “他们只有两个人,不要怕,大家一起并肩上!”

  认得司明的只有周家大公子、管事和当时的两名家奴,四人如今皆在家中养伤,没有参与追踪,因此现场无人认出司明就是那位打伤大公子的大侠。

  甚至就算有人生出猜疑,也没有太在意,因为当人们成堆的聚在一起的时候,总会产生一种虚幻的安全感,毕竟人就是一种群居性生物,何况无知者无畏,他们对于彼此的实力差距没有一个精确的认知,所以非常认同“对方只有两个人”这句话。

  司明看着对面张牙舞爪,嗷嗷大叫着朝自己扑过来,明显只学过一些粗浅拳脚功夫的众多恶奴,深深叹了一口气,道:“总觉得,对这种人出手就好像用脚踩大便一样,虽然能一脚将对方踩扁,但自己也够恶心的,让他们成为‘连我一招都接不下’的敌人,实在是太给他们面子了。”

  说话间,一名手持棍棒的壮汉已经扑了过来,一招力劈华山当头砸下,司明不闪不避,甚至没朝对方看上一眼。

  “去死!”

  在距离不到三十公分的位置,空气倏然剧烈震荡,产生宛若水华一般的抖动,壮汉的双臂不受控制,竟是朝着自己的脑门砸了回去,力道尽数返还,他之前挥出去的时候用了多少力气,返回来的便是多少。

  只听“嘭”的一声,壮汉脑浆迸裂,当场被自己杖毙。

  司明主动朝着对方应去,于是冲在第一波的人都来不及停手,纷纷自食恶果,使用兵器的全被兵器所伤,其中以使用利刃的最为倒霉,无一活口,用拳脚武功的好一些,只是受到内劲反噬,受了点内伤。

  “杀人者人恒杀之,你们若想着给别人留一条活路,此刻就能给自己一条活路,反之便是咎由自取‘仁’字解为‘二人’,即将心比心,对别人仁慈,便是对自己仁慈。”

  万紫铃家学渊博,一眼瞧出了内中的技巧关键,不由得大为震惊,若只是单纯的借力打力,她也不是做不到,但前提是必须出手接触,这等以彼之矛攻彼之盾的招式,对劲力的掌控要求极高,近身接触和隔空制敌完全是两个概念,前者是滑翔,后者是飞翔,看起来很相似,其实截然不同。

  “妖、妖术!”

  当倒下三分之一的人后,接下来的人总算不再犯傻,看到“前辈们”的惨状,纷纷将兵器藏在背后,让他们打打不敢打,转头就跑。

  “哼,得罪了盟主还想跑!”

  司明伸手打了一个响指,声波震荡而出,所有人顿觉双腿僵硬,失去控制,扑身栽倒在地,摔了个狗啃泥。

  这等招式又超出了万紫铃的理解范围,连到底是武功还是术法都分辨不清,但她此刻已是见怪不怪,人品暂且不论,至少武功这方面,司明的确是担得起武林盟主的称号。

  司明看着倒了一地的俘虏,琢磨道:“要怎么处置你们呢?全杀了吧,好像你们也罪不至死,可要是就这么轻轻放过,那也太便宜你们了。”

  “大侠饶命啊,我们真没想过杀人,就是混口饭吃,都是被逼的,我们不出来抓人,上面就会打死我们。”

  “上面让我们跟着队伍,我们就一路跟着,没想过做什么坏事,连帮凶也算不上。”

  “小人上有八十岁老母,下有五岁稚儿,小人做这行,实在是情非得理啊!”

  司明不耐道:“你们就只会这套说辞吗?我耳朵都听出茧来了,连求饶都毫无诚意,看来你们也不怎么把自己的生命放在心上,视若儿戏,那我也不必对你们客气了。”

  他举手作势欲杀,一名八尺大汉突然像蛤蟆一样扑过来,趴在地上连连磕头,哭的如三岁孩童,一时间鼻涕眼泪直流,将面前的这快地都给弄湿了。

  “大侠饶命啊!我上有老母,姥姥,姥爷,姑奶奶,下有外甥,侄子,双胞胎女儿,小的有眼不识泰山,大侠饶了这回,我必定把大侠画成像,天天在家供奉,火烛不熄,大侠……”

  这位的说辞相比其他人无疑更有文采,司明冷笑道:“干坏事的时候,你们从不会想别人也是有老有小,轮到自己的时候,立即就把家人拎出来求情了,家人可不是你们的护身符……死罪可免,活罪难逃,给你们留个教训,以免将来再去害人。”

  这群人只练过最粗浅的武功,有的甚至只是仗着身体强壮,废功体的惩罚对他们来说毫无意义,于是司明张开五指,手指不断射出气劲,击碎每个人的膝盖。

  如此一来,即便他们遇见医术高明的郎中,将伤势养好,将来也免不了跛脚,而一个连走路都走不稳当的人,也别想再干坏事了。

  “你可真是不留情呢,在奇怪的方面相当细心,我认识的不少人遇到这种情况,都会喊一声‘滚’让这群家伙滚蛋,不屑对他们出手。”

  万紫铃看向一个个抱着血淋淋的膝盖满地打滚的伤员,哪怕他们痛哭流涕,苦苦哀求,希望司明能手下留情,放过他们一马,为此不惜赌咒发誓,但司明充耳不闻,毫无回应,直到对所有人完成惩戒行为。

  “放过他们之后,让他们继续为恶?都是成年人了,要为自己的行为负责,别说什么都是老天爷逼的,实在不行还可以自杀嘛,大不了十八年后又是一条好汉。”

  “万一真的有人改过自新呢?”

  “你误解了一件事,我惩罚他们是让他们对过去的行为负责,至于将来他们会怎么做,那不是我能管的,所以就算他们赌咒发誓未来要做一个好人,那也是未来的事情,跟过去没有关系,不能因为他未来成为了一个好人,就否认他曾经干过坏事,这种思维不够辩证。”

  万紫铃不明白什么叫“不够辩证”,但她能听懂司明的意思,归纳起来,就是对事不对人,这种严酷的法家思想令她不禁皱起眉头。

  不管对辩证法有何等的认知,绝大多数人都不喜欢辩证法,更不会去喜欢唯物主义辩证法,因为唯物主义辩证法是反人性的。

  人类的生理符合唯物主义辩证法,比如不断地在矛盾对立中发生变化,生老病死这一系列的过程以唯物主义辩证法的角度实属正常,然而因为人是怕死的,他们期待不变,渴望永恒,于是衍生出来的人性就会反对唯物主义辩证法。

  这就是所谓的“嘴上虽然反对,身体却很老实”。

  体现在道德观上,人们都希望好人就是永恒不变的好人,于是好人所做的一切都是好的,反之坏人所做的一切都是坏的,进而又得出一个结论,好人可以对坏人施加任何处罚,所谓的替天行道便是由此而来,“天”当然是永恒不变的好人,我替天做事,便可以为所欲为。

  然而,从唯物辩证的角度看,“天”并不是一个用好或者坏可以定义的对象,而一个好人跟他会不会守法,会不会做错事没有任何关系,并不是说一个人做错了事,他就是坏人,也不是说他是一个好人,就不会做错事。

  这种价值观跟传统的道德观有很大的冲突,万紫铃即便说不出这种观念有什么不对,但也是本能的不喜欢,要改变这种本能,就得否定她过去数十年的人生。

  司明察觉到了这一点,但什么都没说,因为在这个世界,他才是异类,格格不入的那一个,只不过他的力量够强,所以可以特立独行,维持自我,不被传统和主流所绑架,然而他若想要去改变别人的思想,就得先改变这个世界。

  这太难了,纵然有无敌天下的力量,实现的可能也是微乎其微。

  鲁迅曾说过:可惜中国太难改变了,即使搬动一张桌子,改装一个火炉,几乎也要血;而且即使有了血,也未必一定能搬动,能改装。

  一张桌子的摆放都是有讲究的,即便你有搬动这张桌子的力量,也会有无数人跳出来阻止你,指责你坏了规矩,这时候你要么把桌子放回去,要么就把这群人的狗头打爆。

  司明并不打算成为爆头狂魔,所以他只在自己家里摆桌子,至于别人家里怎么摆,他懒得管。

  处置了追兵后,司明来到那对卖艺的爷孙面前,道:“抱歉,我这边自作主张,以两位做饵,却是让你们受惊了。”

  老头自然慌忙摇头说没关系,见了司明一指一个膝盖的壮举,即便有怨气也被吓得干干净净,他还要靠这条老腿走南闯北呢。

  小姑娘则是满脸的兴奋,激动不已,那些恶人的哀嚎在她听来格外悦耳,一点也没有觉得同情,就如同孩子憧憬英雄,喜欢看到正义打败邪恶一样。

  司明瞧了一眼,从怀中拿出一本武功秘籍交给对方,道:“此物权当赔礼。”

  老头正欲推辞,小姑娘紧紧把秘籍抱在怀里,问道:“我练了以后,能变得像恩公你一样厉害吗?”

  “这就要看你的天赋,还有你是否刻苦了。”

  司明拍了拍对方的小脑袋,笑着离开。

  万紫铃瞥了一眼,跟上后道:“且不说穷文富武,光凭一本武功秘籍,没有名师指导是很难练出名堂来的。”

  司明道:“也许对方会以此为契机,踏上武道,连逢奇遇,成为一代女侠,也许受限天赋,成绩平平,只好继续做一个卖艺人,泯然江湖,但她终究有了选择的机会,而这便是天武盟存在的意义。”

  万紫铃沉默了一会,继而问道:“不把那两个证人带上吗?”

  司明哈哈一笑:“要什么证人,这年头王法靠不住,拳头才是硬道理,我需要切实的罪证是为了跨过自己心中的那道槛,至于犯人怎么想,谁在乎?”

  ……

  周家大宅,大门两边各自摆着一只威严的石狮子,虎状的青铜门案上是一对同式的扣环,大门上方的匾额,龙飞凤舞的刻着“同善之家”四个大字,遒劲有力,一看便知道出自名家之手。

  “江湖功名怎么会如同云烟,虚伪又荒唐;要我安贫乐道,我宁可仇敌万家,换得黄金几万两;血雨腥风便就血雨腥风,那又能何妨;上苍生我一场,叫我如何不活个狂妄和倜傥。”

  司明一手拎着一个酒壶,一手提着一颗人头,唱着歌,大摇大摆的走在街道上,万紫铃跟在他身后,宛若贴身丫鬟。

  镇上的百姓虽是避之不及,不敢靠近十丈之内,却也有人偷偷蹑在后方,或是幸灾乐祸,或是满怀期许,或是咬牙切齿,总之都想看周家倒霉。

  周家早有小厮通报,关紧了大门,静悄悄的没了动静。

  “算过命格,八字和众生不和,太过强大,聊作狂徒混这一生一刹那;恃才者当傲君,那无能者才逢迎;仁义者敢乱法,那邪恶者又殃民。”

  司明抬头看了一眼大门上挂的牌匾,嗤笑了一声,将手中人头一甩,嵌入其中,恰好钉在“善”字上,扭曲的面孔,却无丝毫狰狞,唯留对死亡的恐惧。

  抬起一脚,好似炮弹爆炸一般将大门轰开,连带着顶在大门后面的六名家奴都被炸飞出去,生死不知。

  “降者残,抗者死!”

  斋主:文中的曲是b站的《狂徒》,个人比较喜欢肥皂菌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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