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竟恩情总是空(2)_王妃死后那些年(穿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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毕竟恩情总是空(2)

  叶太医收拾药箱的手一抖,银针“哗啦”全都洒到了地上。

  他没有拾,而是难以置信地抬起头:

  “殿下?”

  年轻的穆王神色淡薄,烛光落在他笔挺的眉骨上,将一双眸笼罩在阴影中。

  “自戕了。”

  他的声音冷漠至极。

  叶太医立刻撩起前襟跪了下去:“臣冒犯,请殿下恕罪!”

  北野陵无所谓地移开眼。“平身吧。”

  有什么冒犯。

  不过是死了一个人。

  一个已经与他和离、没有半分关系的人。

  叶太医不敢再多问,见北野玦已经睡着,便深深行礼:

  “殿下,小殿下情况已经稳定,臣就先告退了。”

  北野陵没抬眼,应了一声:“今日多谢叶太医。”

  “殿下折煞臣了。”

  出了震云殿,晚风拂面,吹得叶太医周身一个激灵。

  他这才发现,随侍为九殿下看诊这片刻,出的冷汗竟然将官服都浸透了。

  小徒弟忙为他披上风氅,师徒二人慢悠悠走在漫长的甬道上。

  “师父,穆王妃……”

  过了一会儿,小徒弟犹豫着开口,“薨了?”

  叶太医叹气。“看来是。”

  “瞧着……王爷似乎也不是很伤心。”

  小徒弟不解道,“他们夫妻关系不好吗?”

  何止是不好,简直是水火不容。

  当年她推九皇子北野玦落水,几乎证据凿凿。

  而众所周知,九皇子是穆王北野陵的一母幼弟,掌上明珠。

  她触到了穆王殿下的逆鳞。

  想起最后一次见到她,叶太医恍惚了一下。

  那天晚上,沈逢姝垂首跪在震云殿外。

  穆王殿下站在庭阶上,居高临下地冷冷注视着她。

  不断有太医在他身侧进进出出。

  “陵哥哥,就是她推九殿下下水的,臣妾看得千真万确。”

  他的身边,白将军家的女儿白姣姣抓着他的袖角,声泪俱下,“九殿下说他看见沈逢姝给您下药,沈逢姝争辩不过,就推殿下落水灭口!”

  白姣姣哭了起来:“九殿下才三岁啊……”

  “你诬陷我!”

  沈逢姝闻言,猛地抬起头,脸颊通红,声音颤抖:“明明是你下的药,还要杀九儿灭口!九儿都告诉我了!”

  白姣姣求助地望向穆王:“陵哥哥,你说句话……”

  北野陵薄唇紧抿,死死盯着沈逢姝,一言未发。

  “白小姐一直在太后宫中。”

  终于,他语气沉沉开口,“怎么会有时间去下药。”

  沈逢姝身子一震,望向北野陵的眼中皆是难以置信。

  她嘴唇颤了颤,最后道:

  “我真的没有做这些事,真的。不信等九儿醒来,殿下去问他。”

  北野陵没说话,只是扫了她一眼,转身走进震云殿。

  后半夜,北野玦醒了。

  他在穆王殿下的怀里,不哭不闹,只是那双漂亮的眸里没有了光,像黯淡的水晶。

  “九儿,是我,我是哥哥。”

  穆王殿下抱着他,声音沙哑,“不怕,事情都过去了。”

  他恍若未闻。

  又唤了几声,那孩子却像任人摆布的瓷娃娃一般,木木地望着前方。

  这件事情到最后,也没有查明真凶。

  北野玦从此精神恍惚,口不能言。

  如今,眼见九殿下着病情好转,即将水落石出,穆王妃却死了。

  但这些都不能讲,叶太医瞪了小徒弟一眼,捋着胡子:

  “妄议主上,你长了几个脑袋?”

  小徒弟悻悻地挠头:“徒儿知错了。”

  ……

  北野陵没有回府,在弟弟身边守了一夜。

  早晨北野玦醒来,看着精神已经好了很多,北野陵放下心,让乳母抱着出去用膳了。

  安排好弟弟,他阖上眼,揉着刺痛的额角。

  突然听见熟悉的声音:

  “王爷又没有好好休息。”

  北野陵猛地睁开眼。

  四下空无一人,北野玦还沉沉睡着。

  他的目光又落回弟弟身上。

  小男孩床头搁着几本画册,边角已经卷了起来,想必是他平时常看的。

  如果不是那场意外,北野玦本应该要开蒙了。

  沈逢姝……

  这时,那声音又响起来:“王爷不要太累呀。”

  北野陵眸光一冷,“谁在那?”

  没人说话。

  眉眼浮现出戾气,他沉下声音:“出来。”

  还是没有动静。

  他不耐烦地蹙起眉,起身一把抓起罗汉床上的佩刀。

  这时,那声音又出现了。

  “我死掉啦,王爷看不见我的。”

  她说,“我也知道王爷讨厌我,要不然尽快做场法事,把我超度了?”

  北野陵想起来,沈逢姝的遗体还停在三法司。

  他揉了揉眉心,并没有理会那个声音:“来人。”

  亲卫很快就进来了:“王爷?”

  “兵符的事情,有何进展?”

  “隐狼军与刑部沿着那晚王妃……”

  亲卫话至一半,顿了顿,立刻改口,“……沈,沈氏走过的路线搜查了一遍,并无线索。”

  “知道了。”

  他的声音冰冷,“继续查。”

  北野陵没有在宫中待太久,陪着北野玦用过早膳,便起身回府。

  他去了沈逢姝生前住的振归殿。

  沈逢姝去世前,他们已经分居许久。

  北野陵甚至不清楚振归殿的位置,还是周管家带他过去的。

  振归殿虽是正妃寝殿,却比白姣姣的芳华院还要偏僻清冷,北野陵去了,连当值的婢女都没两个。

  想起沈逢姝层层单衣的尸体,他蹙起眉。

  周管家观察着北野陵的脸色,意识到不对劲,忙扬声喊道:

  “一个个的人呢?大白天都偷懒去了?!”

  没一会儿,一个瘦瘦小小的婢女从内殿走了出来,手里还抓着麂皮和旧弓,看样子方才是在擦弓。

  她是沈逢姝的贴身婢女,名叫瑶池。

  瑶池出来时,眼睛红肿着,睫毛还湿漉漉的。

  见到北野陵,她一怔,旋即竟浮现出几分愤怒的神色。

  也没跪,干巴巴地福了福身:“王爷。”

  “放肆!”周管家厉声道,“其他人呢?”

  “其他人?”

  瑶池勾了勾唇:“都被白小姐调走了。”

  她望向周管家,眼里满是讽刺:“您不知道?”

  “我……”

  周管家顿了顿,他是真的不知道。

  自从王妃失宠后,他对于振归殿事务,就不怎么上心了。

  瑶池“呵”了一声:“贵人多忘事。”

  “够了。”

  北野陵听得心烦,冷冷开口,“你手里拿的是什么?”

  “奴婢?”瑶池低头看了看手里的弓,笑了笑:

  “娘娘的离弦弓。”

  周管家额角一跳。

  他立刻偷瞄自家王爷的脸色,果不其然又阴沉几分。

  北野陵盯着离弦弓看了一会儿,冷冷移开眼:

  “兵符失窃那天,你可记得都发生了什么?”

  “王妃整整一天都待在振归殿。”

  瑶池抿了抿唇,“似乎哭过好几次,下午奴婢陪着娘娘去书房,送了一封和离书,再没出门。”

  转天早上起来,北野陵从山海关连夜回府,却怎么也找不到沈逢姝。

  他派人出府去找,第二天一早,却等来了她的死讯。

  “知道了。”

  北野陵还是没什么表情,“她临失踪前几天,有什么异样吗?”

  想起最后那几天,瑶池的眼圈又红了。

  “娘娘经常掉眼泪,晚上会做噩梦……半夜睡不着,她总是和奴婢说想家。”

  北野陵“嗯”了一声,淡淡移开眼。

  想家?

  那个破败的沈家,将她利用至死,有什么可想念的。

  他没再多问。

  离开振归殿,周管家亦步亦趋跟在他身后,北野陵突然冷冷开口:

  “你好得很,自己去领罚。”

  周管家闻言,脚步一滞,险些跌倒。

  “是。”他咽了口唾沫,“奴才知错了。”

  心里却纳罕,不过是伺候得懈怠了点,人也已经死了,王爷怎么就揪着不放。

  周管家没有见到沈逢姝的尸体,不知道在北野陵不在的这几个月,振归殿已经被白姣姣逼到绝境。

  北野陵闭上眼,沈逢姝一身单衣的样子,就浮现在他眼前。

  ……

  下午,白姣姣去了书房。

  她已经听说了周管家受罚的事情,因此上来行了个礼,就开始抹眼泪。

  北野陵从奏折上抬起头,蹙眉:“哭什么?”

  白姣姣忙用帕拭泪,抽抽搭搭道:“臣,臣女,今天下午收拾旧物,找到了姐姐留下的匕首,一时睹物思人……”

  她哽咽了一下。“当年,姐姐就是在这样一个冬天去世的……”

  北野陵怔了怔,没有说话,转过头望着窗外树梢上的积雪出神。

  “臣女知道,殿下也想念姐姐,便把匕首带来了。”

  白姣姣说着,身后的小宦官低头呈上来一个锦盒。

  “臣女不通武功,便将匕首斗胆献给殿下……若是姐姐知道她的匕首能保护您,九泉之下也会很高兴吧。”

  北野陵垂眸望着锦盒中的匕首。

  已经有些旧了,刀柄缠着的荡刀布本是正红色,太多年尘封着,慢慢褪得发白了。

  他轻轻拿起匕首,拔出刀鞘。

  匕身接近手柄的位置,有人用金属刻了一个小山图案。经年累月的血留在刻痕里,线条微微发黑。

  “你有心了。”

  北野陵归刀入鞘,“凝霜的忌日是什么时候?”

  白姣姣答道:“三月二十六。”

  “嗯。”北野陵低咳两声,“本王陪你一起去祭奠。”

  白姣姣有点吃惊,语气犹豫,“殿下,您的身体……”

  “无妨。”他抬手揉了揉眉心,难得露出些许惫态。

  “凝霜虽是战死,到底是我的错。去年就没有去成,今年总是要看看。”

  白姣姣的眼睛亮了。

  但她将激动隐藏得很好,垂着睫毛走上前,从身后宦官的托盘里端起一盏参汤:

  “臣女听闻王爷昨日身子不爽利,特意炖了盏补汤,王爷尝尝?”

  北野陵扫了一眼,素白瓷盏里透明的汤,不见半分浮油。

  “臣妾怕灶台的火候掌握不好,特意用红泥小炉炖的。”

  白姣姣在一旁轻声细语,“又用云腿吊着做汤底,煮了足足六个时辰。”

  但北野陵盯着这盏清澈见底、下了十成十功夫的汤,总觉得缺点什么。

  端到他面前的汤,本应该是杂七杂八盛一碗,有鸡肉有人参还有枸杞,油花亮晶晶。

  还应该有一个小姑娘,把汤一搁,就大大咧咧坐到他的书案上:

  “炖了好久呢,你尝尝!”

  又补充道:“你可别信啥营养都在汤里,我和你说,科学研究都表明了,炖汤就得吃肉,光喝汤早晚得痛风。”

  北野陵已经习惯了沈逢姝时不时冒出一些奇奇怪怪的词。

  这时候,他就会笑着应下,然后把她藏到背后的手拉出来,细细抹一层烫伤膏。

  “总是这么不小心。”北野陵低声道。

  沈逢姝吐舌:“又被发现啦。”

  “……殿下?殿下?”

  见北野陵盯着汤出神,白姣姣心里有点没底,小心翼翼地出声,“可是这汤有什么不妥?”

  “嗯?”

  北野陵抬眼望向她,还有她一尘不染的纤纤玉指。

  “汤很好。”他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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