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开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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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渐深，风俞寒。
只是一会城隍庙内的人群便散了去，唯独留下长生有些发呆的看着四周。
我究竟是谁？
记忆的匣子一开就再也止不住，那瞬间的感觉犹如天雷轰顶一般令人颤栗。
“我怎么会在这里？”
“脑子里突然多出来的记忆好奇怪。”
“似乎、好像我不笨了，我不是傻子了！”
“我，我变聪明了！不，不，我被人穿越了！”
回过神来的长生嘴里一连蹦出四句不着边际的话，尔后不可置信的摸着自己的脑袋，忽而蹦跳起来，那兴奋劲儿实在难以言说。
对，该回家了，该回家和母亲说才是，我王长生不笨了！我能养家了！
念及至此长生哪里还忍得住，撒开腿便往家里跑去，临了还不忘带走那些个碎银铜子。
只是这一路上疯魔的状态又让沿路的镇民不禁摇头。
王二傻似乎又痴得更深了。
……
夜黑得已不能视物，疾跑之下长生不知磕磕碰碰了多少次才终于摸到了自家的门口，不过此刻他又有些犹豫，在屋外硬生生的收回了已经踏出去的脚。
他不敢进去，脸上更是露出一丝苦涩的笑容。
一切仿佛是做了一场梦，望着自家的茅屋他有种恍如隔世的感觉，就好像他突然到那个名为华夏的地方生活了几十年之后又回归了故里，那种感觉简直怪异到了极点，又或说现在的他其实是有些情却了。
“阿母，阿母，我回来了阿母。”最后思念终究是战胜了他心里的小疙瘩，硬起胆扯着嗓子吼了起来，算做给自己壮胆。
“咋咋呼呼的干什么！老娘正忙着呢，要吃的自己去锅里拿，给你留着热的了。”声音有些粗狂，似是个常年与人口角的粗野妇人。
不过听在长生的耳朵里就又是另一番滋味了。
多亲切的声音啊！
错不了了，就是自己的母亲，她一定在后院的作坊里磨豆子。
长生的眼角顿时有些湿润，明明他不想哭的。
呜呜呜……
终于他还是忍不住大声嚎啕起来，人也朝着后院飞奔而去。
后院搭了个小草篷，篷下有一个大灶台，不远处还放着磨盘，磨盘的四周摆放着许多筛子，筛子上面晾着黄豆，这就是一个做豆腐的小作坊，长生一家人全都靠着王母买豆腐为生。
此时的王母就在磨盘那儿磨着刚煮熟的黄豆，只是磨盘实在有些太大，平常人家都是用驴子拉动，而她得靠着自己全身的力气顶着推才能推动。
大冬天的，只穿着单薄衣衫的王母额头上豆大的汗珠就没停过，过早斑白的两鬓也散乱开来，面皮枯皱毫无生气，活像个垂死的老奶奶。
这般景象看得长生鼻子一酸，泪水更是止不住，三步并作两步的扑到王母身前，抱着她的腰直喊着“阿母，阿母……”就是没个停了。
而王母被长生这么一抱，推磨的力气顿时被卸掉，当即有些恼怒。
“二崽子，你干什么呢！整天吃白饭还不够，这是要累死老娘不成。”
往常要是王母这样厉声的呵斥，长生肯定会老实下来，可今天这招不灵了，王母心下也是奇怪，暗想长生莫不是受了什么天大的委屈？
这也不奇怪，一个傻子怎么能不遭人欺负。
只是欺负我老王家的孩子，那还得问过我穆桂芳才行！老娘还没欺负够呢！
“二崽，是不是老刘家的二狗又欺负你了？走，跟老娘去他家算账去！”
王母是越想越生气，可就是扯不动长生一步。
“嘿，你这娃子今儿个是讨打不成？”
王母可没那么好的耐性继续当慈母，抄起一旁的扫帚棒子就要往长生身上招呼，可还没等她动手，长生便哽咽的说话了。
“阿母，真是苦了您了，呜呜呜……”
哐当。
这句话顿时让还在半空中的扫帚棒从王母的手里**到地上，人也是呆成了木雕。
这是咋滴了？
我们家傻二崽啥时候能说出这样催人泪珠的话来了？
听得我心里是一阵阵的疼哟。
你说，你说这样一个孝顺的儿子要是不傻该多好！
唉，我怎么就不争气的哭了？
老王走了之后，老娘明明就不会再哭了。
“乖，二崽是个好孩子，不哭了不哭了，老娘不打你了，以后都不打了。”
许是这么多年王母彪悍惯了，早就忘记了那些温言细语，就连安慰人都这般霸道。
也是，一个弱女子带着两个傻子，要是嘴上没点本事还怎么过活，只是这会任她怎么发狠也治不住长生。
约莫过了小半个时辰，长生才哭完鼻子，嘴里又是蹦出一句令王母哭笑不得的话。
“阿母，孩儿已经不傻了，真的孩儿现在可聪明了。”
不傻？你说不傻就不傻了？
不傻能大半夜的拉着老娘哭上半个时辰？
你这小子以前就老来这套，现在还想骗老娘。
王母心下虽然不信，嘴上自然不敢继续这么讲，要是又惹哭了长生，再哭上一个时辰那还了得？明天的豆腐还卖不卖了？
“是是是，二崽不傻了，既然不傻那就回去照顾你大哥去。”王母虽然嘴上带笑，可是心下还是一片苦涩。
要是真不傻了，那就好了。
长生也看出王母不信，顿时是急了，将手上包裹着碎银铜子的布包往王母身前一摆。
“你看，我不傻了，这是孩儿今天挣的钱，孩儿以后可以养家，阿母不用继续这么辛苦了。”
这么多的钱财乍一出现可把王母给吓坏了，心想长生是不是干了什么偷鸡摸狗的事，若是犯了大南朝的律法，傻可顶不了事儿。
也没空琢磨长生为什么今儿个说话有条有理了，心急之下又是拾起扫帚棒满脸怒容的指着长生，哪里还有刚才的慈爱模样。
“看我不打断你的狗腿，快说，你都干了什么！”
“别，别！阿母你听我讲。”
长生这会可不敢再怠慢了，要是说慢了，指不定得挨一顿冤枉揍，当下讲起在城隍庙中发生的事情，说到有趣时还不禁笑出了声。
“这是真的？你在城隍庙里开了窍？”王母仍是有些不信，满脸尽是疑惑。
“千真万确，阿母，我真的不傻了。”
惊魂已定，王母这才回过神，眼前的长生真的没有一点傻像了。
二崽真不傻了？
真不傻了！
老天爷真是开了眼咯！
摸着长生黑不溜秋的脸蛋，王母又是哭出了声，而后紧紧将其抱在怀里。
这夜一惊一乍，虽是吓坏了妇人，却又喜上了心头啊。
“我老王家，我老王家有后了，有后了啊！”不傻了自然就可以娶妻了，哪怕是邻村的马脸姑娘都行啊。
自家的二个儿子都是相貌堂堂，若不是傻，若不是不能自谋营生，大崽子怎么说也能讨上个媳妇续香火啊。
还好还好，现在二崽不傻了。
这下不会愧对老王家的列祖列宗了。
“阿母不哭，不哭了。”
“老娘高兴啊，你这崽子福厚啊！老娘高兴啊！”
“孩儿想读书，想当秀才，当举人，当状元！再也不当傻子了，孩儿要给阿母和大哥谋一个富贵身。”
“好好好，都依你，都依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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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渐深，风俞寒。
只是一会城隍庙内的人群便散了去，唯独留下长生有些发呆的看着四周。
我究竟是谁？
记忆的匣子一开就再也止不住，那瞬间的感觉犹如天雷轰顶一般令人颤栗。
“我怎么会在这里？”
“脑子里突然多出来的记忆好奇怪。”
“似乎、好像我不笨了，我不是傻子了！”
“我，我变聪明了！不，不，我被人穿越了！”
回过神来的长生嘴里一连蹦出四句不着边际的话，尔后不可置信的摸着自己的脑袋，忽而蹦跳起来，那兴奋劲儿实在难以言说。
对，该回家了，该回家和母亲说才是，我王长生不笨了！我能养家了！
念及至此长生哪里还忍得住，撒开腿便往家里跑去，临了还不忘带走那些个碎银铜子。
只是这一路上疯魔的状态又让沿路的镇民不禁摇头。
王二傻似乎又痴得更深了。
……
夜黑得已不能视物，疾跑之下长生不知磕磕碰碰了多少次才终于摸到了自家的门口，不过此刻他又有些犹豫，在屋外硬生生的收回了已经踏出去的脚。
他不敢进去，脸上更是露出一丝苦涩的笑容。
一切仿佛是做了一场梦，望着自家的茅屋他有种恍如隔世的感觉，就好像他突然到那个名为华夏的地方生活了几十年之后又回归了故里，那种感觉简直怪异到了极点，又或说现在的他其实是有些情却了。
“阿母，阿母，我回来了阿母。”最后思念终究是战胜了他心里的小疙瘩，硬起胆扯着嗓子吼了起来，算做给自己壮胆。
“咋咋呼呼的干什么！老娘正忙着呢，要吃的自己去锅里拿，给你留着热的了。”声音有些粗狂，似是个常年与人口角的粗野妇人。
不过听在长生的耳朵里就又是另一番滋味了。
多亲切的声音啊！
错不了了，就是自己的母亲，她一定在后院的作坊里磨豆子。
长生的眼角顿时有些湿润，明明他不想哭的。
呜呜呜……
终于他还是忍不住大声嚎啕起来，人也朝着后院飞奔而去。
后院搭了个小草篷，篷下有一个大灶台，不远处还放着磨盘，磨盘的四周摆放着许多筛子，筛子上面晾着黄豆，这就是一个做豆腐的小作坊，长生一家人全都靠着王母买豆腐为生。
此时的王母就在磨盘那儿磨着刚煮熟的黄豆，只是磨盘实在有些太大，平常人家都是用驴子拉动，而她得靠着自己全身的力气顶着推才能推动。
大冬天的，只穿着单薄衣衫的王母额头上豆大的汗珠就没停过，过早斑白的两鬓也散乱开来，面皮枯皱毫无生气，活像个垂死的老奶奶。
这般景象看得长生鼻子一酸，泪水更是止不住，三步并作两步的扑到王母身前，抱着她的腰直喊着“阿母，阿母……”就是没个停了。
而王母被长生这么一抱，推磨的力气顿时被卸掉，当即有些恼怒。
“二崽子，你干什么呢！整天吃白饭还不够，这是要累死老娘不成。”
往常要是王母这样厉声的呵斥，长生肯定会老实下来，可今天这招不灵了，王母心下也是奇怪，暗想长生莫不是受了什么天大的委屈？
这也不奇怪，一个傻子怎么能不遭人欺负。
只是欺负我老王家的孩子，那还得问过我穆桂芳才行！老娘还没欺负够呢！
“二崽，是不是老刘家的二狗又欺负你了？走，跟老娘去他家算账去！”
王母是越想越生气，可就是扯不动长生一步。
“嘿，你这娃子今儿个是讨打不成？”
王母可没那么好的耐性继续当慈母，抄起一旁的扫帚棒子就要往长生身上招呼，可还没等她动手，长生便哽咽的说话了。
“阿母，真是苦了您了，呜呜呜……”
哐当。
这句话顿时让还在半空中的扫帚棒从王母的手里**到地上，人也是呆成了木雕。
这是咋滴了？
我们家傻二崽啥时候能说出这样催人泪珠的话来了？
听得我心里是一阵阵的疼哟。
你说，你说这样一个孝顺的儿子要是不傻该多好！
唉，我怎么就不争气的哭了？
老王走了之后，老娘明明就不会再哭了。
“乖，二崽是个好孩子，不哭了不哭了，老娘不打你了，以后都不打了。”
许是这么多年王母彪悍惯了，早就忘记了那些温言细语，就连安慰人都这般霸道。
也是，一个弱女子带着两个傻子，要是嘴上没点本事还怎么过活，只是这会任她怎么发狠也治不住长生。
约莫过了小半个时辰，长生才哭完鼻子，嘴里又是蹦出一句令王母哭笑不得的话。
“阿母，孩儿已经不傻了，真的孩儿现在可聪明了。”
不傻？你说不傻就不傻了？
不傻能大半夜的拉着老娘哭上半个时辰？
你这小子以前就老来这套，现在还想骗老娘。
王母心下虽然不信，嘴上自然不敢继续这么讲，要是又惹哭了长生，再哭上一个时辰那还了得？明天的豆腐还卖不卖了？
“是是是，二崽不傻了，既然不傻那就回去照顾你大哥去。”王母虽然嘴上带笑，可是心下还是一片苦涩。
要是真不傻了，那就好了。
长生也看出王母不信，顿时是急了，将手上包裹着碎银铜子的布包往王母身前一摆。
“你看，我不傻了，这是孩儿今天挣的钱，孩儿以后可以养家，阿母不用继续这么辛苦了。”
这么多的钱财乍一出现可把王母给吓坏了，心想长生是不是干了什么偷鸡摸狗的事，若是犯了大南朝的律法，傻可顶不了事儿。
也没空琢磨长生为什么今儿个说话有条有理了，心急之下又是拾起扫帚棒满脸怒容的指着长生，哪里还有刚才的慈爱模样。
“看我不打断你的狗腿，快说，你都干了什么！”
“别，别！阿母你听我讲。”
长生这会可不敢再怠慢了，要是说慢了，指不定得挨一顿冤枉揍，当下讲起在城隍庙中发生的事情，说到有趣时还不禁笑出了声。
“这是真的？你在城隍庙里开了窍？”王母仍是有些不信，满脸尽是疑惑。
“千真万确，阿母，我真的不傻了。”
惊魂已定，王母这才回过神，眼前的长生真的没有一点傻像了。
二崽真不傻了？
真不傻了！
老天爷真是开了眼咯！
摸着长生黑不溜秋的脸蛋，王母又是哭出了声，而后紧紧将其抱在怀里。
这夜一惊一乍，虽是吓坏了妇人，却又喜上了心头啊。
“我老王家，我老王家有后了，有后了啊！”不傻了自然就可以娶妻了，哪怕是邻村的马脸姑娘都行啊。
自家的二个儿子都是相貌堂堂，若不是傻，若不是不能自谋营生，大崽子怎么说也能讨上个媳妇续香火啊。
还好还好，现在二崽不傻了。
这下不会愧对老王家的列祖列宗了。
“阿母不哭，不哭了。”
“老娘高兴啊，你这崽子福厚啊！老娘高兴啊！”
“孩儿想读书，想当秀才，当举人，当状元！再也不当傻子了，孩儿要给阿母和大哥谋一个富贵身。”
“好好好，都依你，都依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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