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0、落入凡尘(十一)_快穿之身败名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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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0、落入凡尘(十一)

  宋柏倒是想直接去找宋却,但那地方真是可遇不可求。他也不好像个无头苍蝇一样,四处乱晃,就指望着那食肆的门能突然为他打开。

  所以宋柏每天除了点卯便是回家陪着家里那位失忆的小祖宗。

  宋柏告诉岑玉自己是她的夫君,将以往发生的事都简单地说了一遍,甚至连自己的猜测都没放过。岑玉到底是个女人,听了一堆神仙、忘忧、失忆之后,唯一记在脑子里的还是张婉儿,慢悠悠地问他:“你说你喜欢我,那你那么积极地帮这张姑娘和离做什么?”

  宋柏本来不是喜欢说这些事的性子,但被这小祖宗逼得说这些事都面不红心不跳了,道:“我们俩和她也算青梅竹马,她都求上门来了,还言辞恳切,就算我撂得开手,等她求到你头上,你也撂不开手。我不是那等无情无义的人,但这不代表我还喜欢她。你这憋闷的性子也不改一改,成天自个琢磨这些事,哪天得把自己气死。”

  岑玉听罢便撅了个嘴起来,她不记得宋柏,但在他跟前倒很自在。

  宋却看到这里,收起了法术,不再偷窥人家小夫妻之间的对话,省得跟变态似的。要他说,这件事也算阴差阳错帮上忙了,以岑玉的性格,失忆正好,没有先前对宋柏喜欢张婉儿这件事的偏见以后,她自然能察觉出宋柏的真心。

  宋却也松了口气。

  往常他做一道菜,吃菜的人乐呵呵地吃完,然后痛痛快快地哭一场,这事便算解决了,今天这样被人找上门来还是头一遭,幸好事情圆满解决。

  撞到宋却这里来的人说多不多,说少也不少,刚好维持在宋却不至于犯困,却也不会疲乏的程度。

  宋却掐指一算,觉得也到该来人的时间了,门口迎客的风铃便疯狂响了起来。往常有客人,这风铃虽也作响,却不像现在这样,好像山雨欲来风满楼似的。

  宋却眉头一攒,觉得怕是有事找上门来。

  “妙崇山宋却在哪!出来迎战!”

  来这食肆的人张口闭口都是小神仙,喊这个名号的倒是头一回。

  宋却随手拿了个大白萝卜,幻化成趁手的长剑以后便挂在腰上,从酒窖里爬了起来,到大厅看看这个打上门来的是何人物。

  宋却一到,便见大门口站了一位煞神,和宋柏一样,穿了玄色的衣裳。也不知是不是这些武夫的通病,怕血溅了衣裳难看,通通都选了这种看不出来的颜色。这煞神身后背了把大刀,宋却不知道这刀有没有杀过人,但他可以确定,这刀一定沾过不少血。

  这煞神两眼一瞪,道:“你就是妙崇山宋却?”

  他上下打量了宋却一眼,宋却这一身白衣风流,看起来文文弱弱,让他忍不住露出一脸难以理解的表情。

  宋却被人这样明着嫌弃了一番,恨不得把白眼翻到天上去,但想了想只是道:“我是宋却,但早已不是妙崇山之人。你若是找宋却,那么我是,你若是找妙崇山宋却,我便不奉陪了。”

  煞神被他这样绕了一通有些混乱,最后摇摇头,把脑子弄清醒了,才道:“我管你是不是妙崇山的,你只要告诉我,你是不是白日飞升的那小子就行了!”

  原来是冲这个来的,宋却一笑,道:“是又怎样?不是又怎样?”

  眼见着对方要被这句话惹怒,宋却连忙加上一句:“你先告诉我你是谁,我就告诉你我是不是。”

  煞神怒道:“老子行不更名,坐不改姓,萧山是也!至于你到底是不是白日飞升的家伙,我们打一架就知道了!”

  萧山显然是被宋却的磨磨唧唧惹怒了,将大刀抽出便朝宋却砍来。

  宋却脸色一变,有些后悔刚刚故意绕来绕去地作弄他。一听萧山提妙崇山,他便知道对方是修真中人,和一般的武林人士不可相提并论,破坏力要大上数十倍。

  宋却不怕自己受伤,就怕萧山个不知事的东砍一刀、西劈一刀,最后把他的酒窖弄坏,可怜他那些酿的只差一个月就能开坛的酒也跟着倒霉。

  宋却不急着还击,仗着身法天下无双,一边闪躲,一边试图和萧山打个商量:“食肆里狭小,还有些酒水,碰着什么就不好了,我们出去打可好?”

  萧山是个一根筋的,背着一把大刀修行了数百年,从来没怀疑过自己的道。自从听说有人几十岁的年纪,从山门而出时白日飞升,他整个人就跟着了魔一样,发誓要找到这个人,跟他过过招。至于这有什么意义,他并没有仔细思考过。他一直是这样修行着,靠着不停战斗来领悟些能增长诸位的灵光。

  宋却的只躲闪不还手在他看来是一种羞辱,这让他面色涨红,恨不得拿刀将他从天灵盖往下一起劈开,哪还有心思去听宋却说的什么话。

  萧山这人的功法也独特,切换到游戏里就是狂战士角色,越是卖血越是狂暴。宋却虽然没直接出手让他受伤,但他连剑都不出的态度很有点兵不血刃的味道在里边,早把人气的七窍生烟,愤怒值爆满了。

  萧山身上的气势以肉眼可见的速度一节节暴涨起来,这一刀砍下犹如千斤重呢大石压下,所过之处俱是一片狼藉。宋却虽然身手灵活,游刃有余,别说萧山的刀了,就算是刀斩之下带起的锋利气流都难伤到他。可萧山把他食肆里的桌椅都打碎了不说,还死命往酒窖那边靠近,宋却心心念念的就那几坛子酒,好声好气地跟他商量他装听不到,偏偏要往这里打,宋却也生了怒气。

  萧山再来,他突然不躲不闪,一脚踹到萧山跟前。萧山眼前的一切突然变得很慢,他甚至能看见宋却的脚是如何一点点变大,大的好像如同泰山一样,然后狠狠地撞上他的身子,将他一脚踢出了食肆。

  萧山飞到地上,也不知是被那一脚踢的,还是这落地时撞地板撞的,猛地突出一口血来,好像受了内伤,有些运不起真元。

  事已至此,萧山脑子里想的竟然还是宋却会不会就不出来了,毕竟他是好不容易才找到路口的,若是宋却此刻将阵法稍稍改动,只怕他又要再找上一年半载,还不知道能不能找到。

  好在宋却没真这么干,他很给面子地追了出来。

  这间食肆是被宋却用仙力隐藏起来的,看起来能通向各处,但实际的地理位置还是云水河畔。萧山便是在云水河畔寻到了阵法的一丝痕迹,想尽办法才进了食肆,因此被宋却打出来后又落回了云水河畔。

  宋却抬手,一个透明的屏障便在他手中张开,越张越大,直到包出一片足够他们打斗的场地。省得他们打斗时的余威波及出去,别说伤到人了,就算伤到些花花草草也是不好的。

  做完防护工作,宋却将剑从剑鞘中抽出,插在地上,不知哪来的狂风相当配合,将宋却束起来的一头长发往脑后吹的厉害,配着宋却下颔微抬、垂眼看人的样子很是反派。

  萧山狠狠地往地上吐了口血沫,不顾五脏六腑的隐隐作痛,扛着刀便朝宋却冲来。

  宋却这回不客气了,想着把人收拾一顿以后还要回去修理自己的食肆,而罪魁祸首就在自己眼前,于是下手更重了。

  萧山的刀是他师傅留给他的遗物,是难得的神兵利器,他修行了几百年,甚至不能完全挥发出这把刀的实力。

  但现在,宋却手中的剑对上了萧山的刀,别说损毁了,连一点肉眼可见的损伤都没有。萧山以为这也是一把难得的神兵,便没有太放在心上。直到他被宋却彻底打的站不起来,全身无力。宋却提着他衣服的后领子,将他又重新带回了食肆,然后把剑往唯一完好的桌上一扔,萧山才发现,什么神兵利器,不过是一根大白萝卜。

  这些年来,萧山输过,也曾差点丢了性命,但都没有这一刻给他的打击来的大。他引以为豪的刀法和无坚不摧的神刀,不如人家拿着大白萝卜随便比划两下。再往细想,他修行了数百年,也没看见一点得道成仙的一样,人家不过修行数十年,从台阶上一步步踏下便能白日飞升。

  萧山脑子里思绪纷飞,乱的一塌糊涂,一时感叹自己技不如人,一时又觉得是命不如人。

  宋却才懒得管他脑子里再想什么,忙着用仙法把这食肆重新建起来,然后怀着一种忐忑不安的心情走进酒肆,发现这些酒一坛没碎以后,宋却才算放下心来,就算脚上轻飘飘的好像要飞起来一样,也没能影响他的心情。

  刚刚打的那一场,仙元消耗太多,宋却感到一种强烈的想要飞到天上吸一口仙气的冲动。熟练地压下这股冲动之后,宋却看了眼可怜兮兮地坐在角落里的萧山,打算不计前嫌给他做道菜,谁让一时半会儿也没有客人上门呢?

  宋却走过去,萧山抬眼,然后又垂眼,技不如人,他无话可说。

  宋却道:“我这食肆有个规律,你给我讲个故事,我给你做顿饭。”

  萧山别过头去,示意自己不吃。

  宋却冷笑一声,打算先随意煲个汤,就不信吊不起他的馋虫来。他促狭的很,注意到桌上那根大白萝卜,借着不浪费的借口又将它拿回了厨房,打算用这个给萧山煲个萝卜排骨汤。

  宋却这里的食材不用太过担心保鲜的问题,除非是格外追求鲜的菜肴,不然宋却都用提前采购好的原材料进行烹制。今天也不例外,宋却将排骨砍成小段,然后就专注处理白萝卜,去皮、切块,非常简单的工序硬是被他拉到萧山跟前优雅地处理一番。

  萧山快被他气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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