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9、掉马进行时(二十一)_攻略四个大佬后我掉马了免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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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9、掉马进行时(二十一)

  这股气息如岳般浩瀚无匹,又似霜雪般清寒孤冷,隐隐蕴着风雨欲来、直欲毁天灭地的滔天气势与威压。

  柏己眸光微动,浓重猩红的眸底漾开一片略带几分讶然的波澜。

  倒并非是源于顾光霁毫不犹豫不顾一切释放的森寒剑意。

  更多的,则是其中若有似无纠缠交织的那一股危险的、却又令他分外熟悉的气息。

  ——魔气。

  诚然,人魔两族天生便早已定下了泾渭分明的分界,可若想要突破血脉的限制,却也并非全无办法。

  其一,最为直观的,只需如鋆月姬与南门崇那般,人族与魔族突破层层种族与世俗的偏见结合,诞生出的子嗣便可同时具备两族血脉,正如南门星。

  其二,便是人族修士亲手寸寸崩碎苦修而来的道心,弃道入魔,俗称“走火入魔”。

  然而,如此却也并不能令人族修士真正蜕变成为魔族,由于血脉已定,身体也并无魔族天生的强韧与修复能力,但失控躁动的灵力却可比起往常凶悍十倍不止。

  柏己意味不明地抬眸,视线在他隐约划过猩红色泽的琥珀色瞳仁之上一扫而过。

  面前的白衣剑仙无端给予他这种敏锐的直觉。

  随即,他不甚在意地撇开视线,唇角扬起一抹堪兴味浓郁的弧度。

  青玄宗剑峰峰主入魔与否,他并不在意。

  他自始至终想要的,不过是那把本属于她的长恨剑而已。

  若是顾光霁当真入魔,那么以他如今大乘期的境界,骤拔十倍之后,倒是有与他公平一战的实力。

  如此正好。

  不然,他反倒心存几分以大欺小的别扭古怪之感。

  一片泛着幽蓝色泽的镂空玄铁窗柩之外,翻滚涌动的墨云低沉悬垂于晦暗的夜幕,触手可及般压迫骇人,犹若暴风雨前汹涌的惊涛。

  一轮清辉的弯月无声无息地自那一片墨色之后缓缓抬头,如水银般流淌的光辉艰难地穿透浓稠的云层,自窗棂的缝隙眷恋地铺陈于白衣剑修宽阔的肩膀之上,拓下一片窗棂雕花半明半昧的诡秘纹路。

  无风自动的墨发于空气之中肆意狂舞,雪白衣袂在濒临失控的剑意下猎猎翻飞作响,

  可这狂乱的一幕却依旧半点也未能折损他通身高洁如华的气度。

  那张轮廓分明无赘的面容之上,除去往日无波无澜的淡漠之外,无端显出几分更深刻更诡秘的莫名思绪,似是一把彻底出鞘的利刃名剑,刺骨冰寒与杀意令人如芒刺背。

  奚景舟目光惊异地回眸,不可置信道:“光霁……”

  伴随着他这一声难辨意味的轻唤,顾光霁极其缓慢地抬眸。

  视线却并未落在身侧的奚景舟身上。

  烛火剧烈地摇晃起来,将殿内隐约泛着冰冷光泽的玄铁打造而成的地面,映上一片明明灭灭的阴翳。

  罡风骤起的殿宇之中,两双一般无二的赤瞳遥遥对视。

  顾光霁竟破天荒地缓缓勾唇,向来平静的眸底情绪翻涌,变幻之间最终定格在近乎癫狂而沉暗的执拗,笑意冰冷。

  “这把剑,你拿不走。”

  柏己也是笑,鼻腔之中逸出的轻哼于风中无声无息的逸散。

  他慢条斯理地直立起身,玄色衣摆迎着漫天罡风肆意翩跹,与金冠之下飞扬的三千青丝纠缠在一处,狂恣得没边:“一试便知。”

  奚景舟叹息一声:“你们……”

  一道如皎月生辉般凌厉无匹的剑光骤然拔地而起,将他未尽的言语尽数湮没于虚空破碎的巨响之中。

  因道心震颤而比起往日更浩瀚的剑意于整片空间之中升腾而起,雪白剑光撕裂空气,无情道剑修比起寻常修士本就锋利的剑气自顾光霁轻点于身前的剑指之中暴涌而出。

  伴随着一道冲破云霄的嘹亮剑吟之声,冰寒刺骨的剑意随着实质凝成的霜花霎时于整个殿宇之中肆意蔓延攀爬,

  烛火艰难地跃动几下,便随着一阵令人牙酸的“喀喀”声响,登时凝固在一片如水般迅速流淌而过的霜寒之中。

  迎着漫天直欲将血液冻结的疏寒之气,墨发不可抑制地向后飞掠飘扬,

  柏己却只是漫不经心地扬了扬唇角,无声地嗤了下,一震袖摆,冷白指尖于虚空之中划过一道凌厉的弧度。

  霎时,一片大盛的赤色光芒之中,朵朵红莲如地狱之中绽开盛放的夺命罂粟一般,裹挟着直欲将虚空炙烤得扭曲哀鸣的恐怖热度,无声地在空气之中迅速绽放。

  滔天而起的火舌中和了那股彻骨的冰寒,浩瀚的火浪如流沙般飞速地在殿宇之中铺陈开来,凝成一道道纤细轻薄却固若金汤的赤色结界,将玄衣男人与周遭整片空间寸寸笼罩入内。

  下一瞬,漫天深秋落叶一般卷积飞舞的星芒,在暴虐的空气之中堪称静谧地无声流动,似是携杂着摧毁天地灵压的狂躁剑意便随着一阵奔雷巨响,朝着柏己轰然压下。

  剑意于神火相接的那一瞬间,天地震动。

  虚空反常地近乎凝滞了一瞬,随即,一阵恐怖的气浪瞬间爆发,在空中纠缠沉浮着,猛烈地四散爆裂撞向殿宇之上层层赤红的火墙。

  而柏己面前三寸的火墙,竟随着一道几不可察的细微龟裂声响,迅速攀爬上了一道道蛛网般细碎的裂纹。

  意料之外地落了下风,他神色却并未显出多少慌乱讶然,

  唇畔笑意不变,甚至愈发加深了几分。

  “有趣。”

  柏己略一挑眉,语气晦涩难辨,隐约含着几分微不可察的讥诮。

  下一瞬,气温倏然攀升,

  无尽的赤色邺火自虚空之中奔涌而出,无止境地在玄衣男人身前乖顺臣服地汇聚,一寸一寸柔软地贴合上龟裂的火墙,呼吸般起伏涌动着填补肉眼几乎无法捕捉的缝隙。

  顾光霁眸光微沉,凛冽目光穿透两人之间薄如蝉翼的赤红结界,不偏不倚地射向姿态闲适,好整以暇负手而立的玄衣男人。

  “够了。”

  时隔近千年的岁月,沐元剑终于再一次出鞘。

  不似顾光霁手中长恨那般锋芒毕露、清寒迫人,沐元的剑意来得柔和堪称平淡,

  可其中蕴含着的属于青玄宗老祖顿悟而生的剑气却化作一道浅金色的流光,如鎏沙般闪跃着金润的色泽,于空气之中霎时逸散开来。

  横空降下的剑势掀起一阵猛烈的气浪,奚景舟顺势抬手轻扯顾光霁袖摆,顺着惯性将他向身后推去,横身拦于抬步欲追的柏己身前,

  向来温润如玉的面上一片肃然的寒意,一字一顿:“光霁,回去。”

  这简短却有力的四个字中,蕴含着属于大乘期修士凝聚的灵力,似是一道势不可挡的利刃,乍然破开顾光霁心下混沌的阴霾。

  挣扎着寻回一丝仅存挣扎的神智,顾光霁抬手触上一旁静静躺于席间的雪白长剑。

  那双清润淡漠的瞳仁,终究恢复了一片琉璃般的琥珀色泽。

  将他瞬间的变化看在眼中,柏己锐利的眉宇微微皱了下。

  心知心魔险些破体而出酿成大祸,而奚景舟与柏己有旧,再加上有一身修为自保,此刻单独留下料理残局已是上策之中的上策,

  顾光霁下颌紧绷,薄唇轻轻一抿,当下便不发一言地提剑转身离去。

  柏己眯了眯眼,怒极反笑:“让开。”

  回应他的,是一阵无声的静默,与奚景舟于虚空之中嗡鸣的沐元剑。

  眸光渐沉,晕开一片沉郁冰冷的涟漪,

  柏己唇角轻抿,声线冷了下来:“奚景舟,你可千万不要以为,本君当真不会杀你。”

  奚景舟不闪不避地迎上他平静下掩着汹涌愠怒与杀意的视线。

  “那把剑,是师姐临终前亲手交予我的——传承本就是她最后的心愿,你又何故如此?”

  话音微顿,他微微叹了口气,语气软了几分,“你也看到了,他离不开那把剑。

  比起你,亦或是师姐,如今更需要长恨剑的人,是他。”

  静静望了他片刻,柏己缓缓吐出一口气,难掩不悦地蹙眉挪开视线,

  隐于宽大袖摆之下的右手轻轻在空气中一摆,收敛了漫天红莲邺火。

  “你一直瞒着天下人,隐瞒了门内弟子濒临入魔的事实?”

  入魔与否向来是一念之差,他倒是从未听闻有人能够压抑克制入魔的进程与杀戮的冲动。

  此人的反应倒是极为反常。

  他若有所思地轻敲玄铁扇,“他是如何入魔的,又是通过何种方式抑制的?”

  “还记得你亲手封印入秘境之中的青焰魔岩么?”

  奚景舟淡淡道,“他与你和师姐无异,不过是苦命之人罢了。”

  那深邃难明的面容之上,凛冽与薄怒随着这句清淡的解释寸寸龟裂,

  柏己抬眸睨向早已空无一人的殿门,昏暗的走廊在重新摇曳起来的烛火映衬下,氤氲开一片半明半昧的痕迹。

  “他看起来不像是为证道而做出这类事情的人。”

  柏己收回视线,眼底蕴着一抹辨不出意味的复杂流光。

  奚景舟却轻哂了下:“师姐也并非苟且偷生、贪生怕死之人。

  这世间种种,又如何是三言两语便可说清想的?其中纠葛痴缠、爱恨交织,本便非常人可完全掌控之事。”

  玄铁扇面细细摩挲着“唰”一声行云流水般展开,在掌心慢条斯理地摆了摆,

  鼻腔之中逸出一声轻嗤,柏己斜斜睨来一眼:“听你这口气,倒是对这对苦命鸳鸯有几分熟悉。”

  尘封上千个日夜的沉重过往似一扇厚重的大门,随着柏己这句随口而生的问话不可避免地徐徐打开。

  许是两人早已彼此成为超脱千年与无数变故生死的特殊之人,淡薄却又绵长的交情似是一把细小的钩子,将他心下酸涩沉郁的心绪肆意勾连而出,

  奚景舟缓缓吐出一口气,叹息般开口:“五百年前,那名无尽海弟子主动找上我,只求我将青焰魔岩真正的秘密永世固守于心,不让他知晓。

  那一刻,我似乎在她身上看到了你的影子。”

  那一日,姿容瑰艳、昳丽无双的少女一袭艳丽的桃红色锦缎长裙,可那热烈如火的色泽包裹着她堪称完美的身型之时,却丝毫无法抢夺她半分风姿。

  毫无疑问的,她拥有着一张如天工造物般完美的、如这世间最为娇艳花蕊般殊丽欲滴的容颜。

  而她心下汹涌的情意,却比这容颜还要炽烈。

  一如面前哪怕平日皆以散漫慵懒姿态示人,通身矜贵恣狂气息却向来无法遮掩地、如无孔不入的烟云般逸散虚空的玄衣男人。

  她的爱意来得炽烈又绚烂,裹挟着直欲燃尽一切犹若飞蛾扑火般一往无前的勇气与执着,

  那坚定如磐石的神色之下暗涌的柔情,仿佛来意并非是心存死志之下郑重嘱托,反倒是洞房花烛之前朦胧的心事。

  那动人的眸光美得惊心动魄,却又令人扼腕遗憾。

  一如千年前轰然压下的八宫封印阵正中,玄衣男人固执抬起的指尖。

  皆是以一命为寄托,无声祈求上苍给予他们心下最为珍重牵挂之人更加光明的坦途,

  尘埃落定之际,再以一种极为恢弘壮丽的方式死去。

  徒留于世间之人心下纷杂感受,他倒是多少能够体味几分。

  奚景舟垂眸:“你猜测不错,五百年前,他便已有堕魔的迹象,是我亲自于千行崖中助他稳固心境,又有经青焰魔岩重铸的长恨剑替他重塑道心,才勉强维持至如今的局面。

  如今的修仙界,不能没有他——自然并非入魔之后的他。”

  绰绰摇曳的玄铁扇面微微一顿,柏己意味不明地啧了下:“你是在以天下苍生压我?

  你该明白,虽说我对人族修士的性命不感兴趣,但却也并非当真良善到甘愿守护他们。

  说了这么多,你不过是想要告知我,顾光霁若是失去了长恨剑,他那本就岌岌可危的道心,便会随时再次面临崩溃的危险吧。”

  “既然有方式妥帖地解决,又何必让他重蹈师姐覆辙?”

  脑海中不合时宜地浮现起公羽若于漫天雷劫掀起的罡风之中转身回望之时,那令言语苍白的繁杂眸光,

  奚景舟停顿许久,声线干涩,眸光却坚定异常,“青玄宗已经失去了一个公羽若。

  如今有我在此,绝不允许你任性乖张插手我青玄宗事务,再失去一个顾光霁。”

  柏己定定地望着面前神色涩然的白衣宗主,

  那些千年岁月也未能冲淡褪色的回忆,如漫天纷扬的碎片一般,自顾自地在识海之中肆无忌惮地冲撞盘旋。

  自然垂于身侧宽大袖摆之中的五指,早已悄无声息地收拢握紧。

  他曾认真地猜想过,未来不知名的某一日,究竟是谁将会绝情残忍地斩断千年难遇的尘缘,将这几乎称得上天道残酷惩罚与试炼的青焰魔岩收归己用。

  千想万想,他却自始至终未能想到,竟会发展至如今盘根错节又令人唏嘘的状况。

  饶是他日夜都想要将长恨剑如千年前那般亲手替她取回,可当那把似曾相识却早已物是人非的长剑近在咫尺地出现在他面前之时,

  随着奚景舟一番看似无意的感慨,他却再也说不出拒绝的言语。

  千言万语似是在喉头集聚牵连,梗在唇间,终究化作一道无声的叹息,散入清风微凉的夜。

  柏己不得不承认,奚景舟这番话恰到好处地穿透他心下细细密密缝合而起,却从未痊愈伤痕的缝隙,精准而凌厉地刺入正中,

  陌生却熟悉的痛楚铺天盖地地自那一点炸裂蔓延,顺着滚烫的血液流遍经脉,席卷至身体的每一寸角落。

  他从未后悔当年的选择,可这却并不能磨灭他听闻她余生清苦寂寥之时,心下细细碾磨的钝痛。

  奚景舟说得没错,他又何必以自己魂灵之中难以磨灭的遗憾与痛楚,再周而复始地折磨旁人。

  不过是一把剑罢了。

  她若是在他身侧,定然也会做出这种决定。

  待他找到她,不论这世上什么珍稀天材地宝,她开口的、不开口的,他自会一一替她寻来,填补这千年来的空白与失位。

  月色与烛火交织在一处明明灭灭,拂过玄衣男人高挺的鼻梁,在清晰的脸廓之上镀下一层朦胧晦暗的阴翳,将他深邃难明的面容隐于一片沉郁的暗芒之中。

  “那名无尽海弟子,叫什么名字?”

  柏己虽并未明确表示愿意放弃于长恨的争夺,可在这种关头突兀地转移话题的行径,却已将他心下态度再清晰不过地言明。

  奚景舟不自觉抿起唇角。

  心下无可避免地再次回想起仅有一面之缘,却无端在他心下拖拽出长长的、不灭的回忆与印记的女人,

  她令人移不开视线的明丽与娇艳之下,是无数看似端庄正直的修士都无可匹敌的孤勇与锋芒。

  “缪馨儿。”他缓声道。

  缪馨儿……

  将这三个字无声地于唇齿间辗转滚动一遍,柏己眉峰微敛。

  对于他而言,这显然是个全然陌生的名字。

  可一阵令他也无从分辨,更无从解释的冲动与本能,令他不自觉地将这个名字随着奚景舟轻缓得近乎平淡的语气,一同死死镌刻于心头,与心间与困惑和希冀一同盘桓交错的另外两个名字一同,遁入无止境的旋转。

  巧合与无法解释的诡谲现实已在他心头堆积如岳,自然不会在意加上这轻飘飘的三个字。

  玄阴之体、青焰魔岩、长恨、青玄宗。

  原本看似不经意的线索,在这一刻自发地在他脑海之中拼凑粘连,

  隐约有一阵莫名的直觉,似是一根细线一般,将一切纷乱繁杂的念头仔仔细细地串联在一处,直涌入他混沌的神识。

  几乎下意识的,还未来得及分辨其中的缘由,他便心下暗暗做了决定。

  虽然并无明确的证据与指向,可缪馨儿这个名字,或许需要他专注地留意。

  行出殿中不久,天边便乍然爆开一阵惊雷,

  雷声轰鸣随着浓云一同翻滚而来,分明声响极为骇人犹若毁天灭地的风暴,天幕之中却并无雨滴坠落。

  温萝不可置信地抬头。

  这架势——

  莫非殿中几位大佬打起来了?!

  虽说并不知晓缘由,可放眼整个五洲大陆,有能力动动手便可造成天地异象之人,举世也不过几人而已。

  以她如今还未彻底将【咸鱼翻身】技能发挥到极致的修为,即便是当真察觉到几人的异动,却也并无入内好心拉架的资格。

  ——但凡一个差池玩脱了,拉架拉到最后,她反倒能成为唯一一个横着出来的人。

  在原地迟疑了一瞬,求生欲终究占了上风。

  横竖这几位如今已是站在整个修仙界金字塔顶端的人物,当真动起手来,任意一方想要重创甚至抹杀对方都是极为困难之事。

  从这一点出发,她倒是不应当生出过分忧虑的心思。

  温萝此番踏出殿门,并未遇上先前有过一面之缘的神出鬼没的魔族侍仆,

  无奈之下,她只得尽数将合体期修士的神识自识海之中散出,悄无声息地将方圆百里整个苍冥殿拢入其中。

  不多时,她便在一旁隐在墨色薄纱般夜色之下影影绰绰、鳞次栉比的偏殿之中,查探到了先前随她一同前往苍梧的几名弟子的气息。

  及微剑随主人心念而动,自发嗡鸣着破鞘而出,乖顺地悬停于温萝于漫天雷云罡风之中飞舞翩跹的衣袂旁。

  赶至罕仕暂时为奚辞水榭来客安排的偏殿,还未推门,温萝便听闻一阵刻意压低声线却难掩兴奋与好奇的讨论,

  全然不似先前几乎被吓破了胆一般屏息静气的模样,你一言我一语,聊得热火朝天。

  “家主现在一定已经与魔君碰面了吧?也不知道他们究竟聊了些什么。”

  “魔君到底长什么样子呢?当真如传闻中那样丑陋可憎,才会故意戴上面具遮掩么?”

  “嘘!慎言,万一被魔君听到了,把你抓走吃掉怎么办?”

  “……”

  温萝一阵无言,一时间竟不知应当对一门之隔的这一群被奚辞水榭长久以来散养政策培养得过分脱线大条的少年人,

  半晌才轻咳一声,素手推开门。

  门扉敞开,不经意地抬了抬眼,却正对上几双一瞬不瞬、眼神放光盯着她的眼眸。

  温萝:……

  她刻意地狠狠一皱眉,端起家主的威严冷声道:“看我做什么?”

  空气似有一瞬间的凝滞,随即,便似是陡然沸腾的沸水,

  面前几名早已压抑许久的少年少女七嘴八舌地凑了上来。

  “家主,您刚刚见到魔君了么?”

  “他当真长得很丑么?”

  “他真的会吃人么?”

  这个梗真的是过不去了。

  温萝勉强维持着高深莫测的神情,语气淡淡:“你们很闲么?”

  顿了顿,她一手执着剑柄,以剑鞘在一旁玄铁铸就的矮几之上轻敲两下,“此事已告一段落,你们几个收拾一下,我们即刻启程去寻南门星。”

  “南门星?!”

  面前几张本就写满好奇探究的面上,随着她这句话,更浮现出几分难以遮掩的兴奋:“我们还有机会见到传说中阴鸷暴戾、阴晴不定的鬼王南门星?!”

  温萝缓缓打出一个?

  既然知道他“阴鸷暴戾、阴晴不定”,那么究竟有什么值得他们像是中了头彩一样兴奋的?

  “南门星比起魔君总要好些,至少他不吃人,只杀人。”

  ……所以有什么区别么?

  “虽然没有见到魔君真面目,但是若是能近距离见上南门星一面,我也算是此生无憾了!”

  “到时候我要把所见所闻记录到手札里去,我之前写过的《五洲恩仇录》在江夏可火爆了,我有预感,这一次一定能够大爆!”

  这时终于有人想起来一旁还晾着一名神情古怪的家主,仰起脸语气轻快道:“家主,还会有其余仙门随我们一同前往么?”

  温萝动了动唇,隐约预料到她若是开口“奚宗主与顾长老会与我们同去”之后,将会迎来怎样热烈得几乎能将天花板掀翻的反应。

  正犹豫间,一股极为熟悉的冷香若有似无地随着无声穿行的夜风送入房中,不知不觉间,已将整片空间尽数笼罩入侵。

  望着身前几人骤然似是被当头一棒一般,因承受不住突如其来的喜悦而僵硬的神情,

  温萝似有所感,缓缓转回身。

  漫天低垂汹涌如惊涛骇浪般的雷云不知何时已悄无声息地逸散而去,幽深泛着深谙蓝光的天幕之上,月明星稀,风清疏朗,悬垂的星辰于天穹之上缓慢地流淌,静谧美好得竟是半点也看不出一盏茶时间之前风雨欲来的浓稠可怖。

  一如此刻早已恢复往日清冷出尘,淡漠孤寒模样,于门前负手而立的白衣剑仙。

  清辉月色在他颀长挺拔的身型之上镀上一层素淡的银边,他墨发高束,白衣胜雪,鼻梁高挺,轮廓分明,薄唇轻轻抿起,正半侧着脸提剑立于温萝身后五步。

  在他身后,是一队统一雪白青玄宗校服的剑峰弟子。

  温萝视线在他身后随意扫过,落在一人面上时微微一顿。

  没想到,竟猝不及防之间,又见到一位熟人。

  腰悬银铃的白衣女人上前两步,一阵清脆如仙乐奏鸣的声响随着她轻缓的步伐如流水般在虚空之中跃动,分明声响并不大,却如利刃划破迷雾阴霾一般,清晰可闻地送入在场每一人耳廓之中。

  苏时云冲温萝微微一笑,依旧是当年娇俏的模样,俯身行了一礼:“蔺先生,宗主有命,令我们前来此处寻你。”

  顾光霁神色并无波澜,只淡淡转动瞳孔,不带情绪地扫来一眼,薄唇轻启:“启程吧。”

  作者有话要说:啊我真的没有说过五一这一天会掉马!这是个美好的误会。可能让一些小天使失望了,很抱歉~

  五一不是个假期嘛,我会尽可能在这个假期里推进到那一步的。

  很多时候我真的很感激遇到你们!!

  一直以来,我都做好了“写出来的文需要接受大家的讨论和指正”的心理准备,

  但是我发现我的读者真的都很有趣很温柔,给我留评和我讨论剧情、送我上霸王榜,甚至连话题楼都是很友善的,每天休息摸鱼的时候看评论区是一件幸福的事情,也是我码字的动力。

  作为作者最好的答谢方式,就是尽可能地满足你们想看的剧情,但与此同时,我也要为这篇文负责任。

  加更是存在这方面的考量的,只有这样才能在不破坏文章节奏的前提下,让你们尽快看到你们想看的剧情呀,只要我更努力一点就好了。

  但是实际上,修罗场的剧情圆起来非常费脑细胞,我作为标准萌新,手速脑速都没有那么逆天,你们看过去最多不超过十分钟的六千字章节,我需要写上几个小时甚至一整天。

  因此,即使加更可以让我在同样的时间内获得更多收入,起初我也是不打算这么做的,日六对我来说已经很难了。

  说这个不是在卖惨,我做的决定说过的话都会负责地执行下去,只是想让大家明白,我真的已经做到了能力范围内的极限,也有用心地在你们的角度上考虑问题。

  所以,我也需要大家配合,放平心态,一切发展还是要以剧情为重,毕竟我写的每一章都有在推进,并不是故意在水在卡你们呀是不是!

  一开始排雷的时候我就明确说过了,掉马不会那么快,因为明线(任务)暗线(掉马)都是要写的,各种剧情交错在一起,一切都需要时间,不然文一定会崩。

  如果等待几天可以换来一个逻辑更通顺的故事,我会希望大家可以耐心一点,因为我真的很想用心写好这篇处女作,咱们就互相体谅一下嘛,啾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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