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深夜起风波_娇宠小厨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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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深夜起风波

  沈珍儿抱着包袱跟着王总管行至后院,安顿好行囊时还有些不敢相信,王府居然会留用她当厨娘。先前领着玉珠退出去时,她还忐忑不安。毕竟宝镜之事显然涉及王爷秘事,原以为他会毫不留情的把自己赶走,没想他居然如此大度公正,当真是出乎她意料。

  沈珍儿眼前又浮现出赵霁那双黑若点漆的眸子,只觉得又有些冷汗涔涔,这个人,长得如此清朗俊秀,按理来说应该是飞扬明快之人,怎会如此令人心生畏惧?

  沈珍儿抱着包袱,心想再捞点油水,就赶紧离开这个鬼地方。

  王府后厨的生活跟飞云酒楼的类似又有些不同,但说到底还是做菜,沈珍儿很快就习惯了。

  内厨专做王爷的吃食,人手不多,包括几个打杂的也才六七人。

  “你是干什么吃的!洗个菜也能把水给弄得满地都是!”

  李管事脾气火爆,爱吹毛求疵,年纪最小的狗顺总被他骂得狗血领头。

  年纪最长的婆子金娘长得慈眉善目,手脚却有些不干净,总爱偷偷顺些厨房的饭食带回家。

  沈珍儿看到几次,却也不戳破,谁家没本难念的经,她只图相安无事的赚点银子,不想多生之节。

  每到饭时,小厨房都像打仗似的,气氛紧张。

  王爷最近一直食欲不振,李管事惴惴不安,生怕王爷何时迁怒到自己头上,火爆的脾气比起平时更是添上三分,厨房一众个个绷着跟筋,打起十二分小心干活。沈珍儿只是个帮厨,很多时候不是在切菜,就是在洗菜摘菜。虽然每天看到从明远居撤下的吃食,都会觉得太过浪费,可是堂堂王府又哪里容得上她插嘴。

  天家人自幼锦衣玉食,自然不会懂普通百姓吃不饱穿不暖的疾苦。晚上她躺在瑞王府后院简陋的硬床上,辗转反侧,旁边的人都已经睡着了,可她还是没有半点睡意。

  女子待到及笄便要准备出嫁。自从父母四处给她物色人家开始,她就觉得烦躁不安。婚姻大事自古都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只是媒婆给她物色的无非就是跟她家门户相当的茶馆、米铺的儿郎,可小小白城,适龄的除了东城张家的傻儿子,就是西边李家落榜消沉的次子,长相粗陋不说,一个个耽于市井,一股小家子气,哪里值得托付一生?

  她想找的男儿,应该如那书中所言,是顶天立地、为国尽忠的有为青年,而那样的男子,应该在汴京,在青平国都城里效力才对。

  她摸了摸干瘪的荷包,究竟还要多久才能攒够去汴京的路费?

  深夜的王府寂静得落针可闻。沈珍儿百无聊赖的四处闲逛。夜色中的瑞王府,除了有几个巡逻的侍卫时不时走动的脚步声,安静的几乎落针可闻。

  担心被侍卫发现行迹引起不必要的麻烦,沈珍儿踏着小径,踱步到幽静的明湖边。时不时响起的蛙声更衬托出夜的幽静,她挑了块光洁的石头随意坐下,抬手拂了下鬓间的碎发,露出自在的笑意。如此夏夜,一池清亮的碧水在眼前,她玩心骤起。四处张望了下,然后动作迅速的脱掉鞋袜,露出一双白嫩的玉足。透心凉的湖水漫过脚尖时,沈珍儿快活得闭上了眼睛,“真舒服啊。”一双小脚,因为没有缠足,灵活的像鸭子划水似的在湖面掀起一道道波浪。

  兴致来了,忍不住哼起小曲,“瞻彼淇奥,绿竹猗猗。有匪君子,如切如磋,如琢如磨……”

  寝殿里,赵霁躺在床上辗转反侧。白天刚得到的宝镜此时被他放在枕边,手指不自觉得又摩挲了下镜身上的花纹,抬手翻转过来,镜面却是合住的。没人知道,楼兰王室的宝物,鸳鸯宝镜,其实有两块,可分可合,当初他跟玉儿各执一块,如今镜面重圆,人却没有重聚。

  玉儿,你究竟在哪?是否还活在这世上?

  思至此处,他睡意全无,加上白天没怎么进食,索性披衣起身,推门出去。侍卫见他走过,跪下行礼。他沉默的点头,径直穿过画廊,行至石径。他素喜明湖的幽静,此时远远见垂柳迎风摆动,更添几分兴致。只是刚走到湖边,就听见清脆的哼曲声在夜空里荡开了。

  他顿足一看,月色下,一个粗布罗裙的少女,正露出玉足坐在湖边戏水,那自在的笑容,没来由得让他想到了初春刚化的雪水,御灵泉汩汩的清流。

  他微怔了怔,认出是早些天被他留在后厨的沈珍儿。那日她行径古怪,他虽把人留下,却一直命长生留意她的举动,只是接连几日也未见她有何异动。湖光月影在前,他有些犹疑,面前这个面露赤子之心的女子,当初想要逃出王府,是否当真怀了异心?

  他沉声道,“大胆奴婢,竟敢夜半在此笙歌。”

  沈珍儿原已经哼完一曲,抬脚在石头蹭干净水渍,正准备穿上鞋袜,一听这威严的声音,又瞥见瑞王爷站在此处,再顾不得穿鞋,着急慌忙的站起来,扑通一声跪下,“请王爷赎罪,奴婢自小在酒楼长大,没见过世面,见王府如此美景在前,且月色正好,一时忘乎所以,深夜扰王府清净,请王爷赎罪。”边说边把一双光溜溜的玉足往裙下藏了去,却还是落入了赵霁的眼里。

  纤纤玉足,美人柔夷,他只觉得那抹白色有些刺目,面露不悦,“可知王府规矩,半夜不能笙歌,明日自去王福那领罚。”

  王府一说领罚,自然是罚钱,沈珍儿有些泫然欲泣。这都干了多少天活了,工钱还没见半个影子,就被活生生要被克扣,这不是白忙活了吗?这可不行。

  见赵霁举步要走,沈珍儿急急的叫住他,“王爷!”

  “还有何事?”

  沈珍儿顿了下,“奴婢初来乍到,不懂王府规矩,王爷罚奴婢也是应当,只是最近酷暑难当,奴婢听闻王爷晚上未用晚膳,此时定然饿了,能否让奴婢为王爷做顿可口的夜宵,权当是将功抵过。”

  赵霁饶有兴味得看向她,这奴婢不仅容色出众,还有些机灵,能察人之所需,只是,这般容貌和机灵劲要用在对的地方才好。他冷然道,“本王不饿,不用你枉费这心思。”

  他刚抬步要走,就听见五脏庙“咕”得一声,在这安静的夜里异常刺耳。赵霁定在那,颧骨突突的跳了跳。他瞥了跪在地上的沈珍儿一眼,然后故作镇定的咳了一句,“你方才说你从小在酒楼长大,可是有白城第一食府之称的飞云酒楼?”

  沈珍儿死咬了下嘴唇,才让自己的声音平静的听不出一丝笑意,“是的,正是飞云酒楼。”

  “既是如此,便让你露上一手,要是入不了本王的口,本王可要数罪并罚,小心你这条小命。”

  “是。”沈珍儿嘴上答得维诺,心里却笑开了花。只要给她机会下厨,还愁挽回不了那点月钱?

  赵霁极少来后厨,对厨房的记忆还停留在少时,玉儿带他去军营伙房偷鸡腿的情景。军营的伙房,就是一个帐篷,一搭的柴火,不比王府内宅,厨具食材应有尽有。

  “请王爷坐着稍等片刻。”沈珍儿动作麻利的给他搬了条凳子,习惯性的想用袖子擦一下凳面,意识到王爷正看着,又别扭的缩回手,讪笑了笑。不过是一盏茶的功夫,赵霁就闻到了一股扑鼻而来的饭香味,食欲一下就被勾了起来。可见沈珍儿端上来的只是一碗普通的炒饭,眸色又沉了下去。

  他素来不喜这种油腻的食物,站起来,冷哼了一句,“本王还以为你能做出什么花样,如此简陋的吃食也敢拿来邀功,这个月的月钱可以不用领了。”说完,大步一迈,就要走出去。

  “王爷请留步!”沈珍儿急急嚷道,“这不是普通的炒饭,乃奴婢特制的莲香荷叶什锦饭,连素来不食米饭的知府大人都赞不绝口,王爷只要尝上一口,若仍然觉得难以下咽,奴婢愿意任凭王爷发落。”先前就听管事的说过王爷不喜油腻,但她做的炒饭,用的是独门配方,她有信心能让这挑剔的王爷满意。

  赵霁顿住脚,“哦?本王竟不知,你还有这么大的本事?”他拿起勺子,正要试上一口,手上忽然一顿。沈珍儿古怪得看着他,就听房顶传来微不可查的踏瓦声,赵霁冲她使了个眼色,捡起一块烧火石运气往上一扔,就听见“嘭”得一声,房顶裂开一个大口子。沈珍儿慌忙往边上一躲,还没待她看清人影,就见一道剑光快如闪电的晃过,盘子上的莲香荷叶什锦饭被他的脚风一扫,伴随着盘子的碎裂声,悉数撒落在地上。

  我辛辛苦苦做的炒饭!沈珍儿虽然心疼不已,但这种情况下,显然是保命要紧,她害怕的缩到角落,只见那黑衣人身形如风,手执长剑步步逼近,原以为瑞王爷只会纸上谈兵,没想到身法也十分灵活,他连连躲开黑衣人的杀招,身形一闪,掀了厨房里的菜篮子,一瞬间萝卜土豆滚了满地,沈珍儿缩在灶台边上,被一颗萝卜正好砸住脑袋,不由得“哎呦”大叫。黑衣人身材魁梧,但身形却异常灵活,使得一手中原少见的功法,剑在他手中近似于砍刀。赵霁虽然武功不弱,但毕竟手中没有兵器,他右手一顿,眼看就要被剑峰滑过,就听“嘭”了一声,黑衣人身形突兀得顿住,他回头见沈珍儿正举着根粗壮的烧火棍,又要朝他身上砸去,当即长剑一挥,粗壮的烧火棍登时被劈成两半。沈珍儿“啊”得大叫一声,急急退了两步。眼看那黑衣人挥剑要朝自己砍下,千钧一发之际,眼前忽然闪过一道剑光。

  “当”一声,黑衣人被震得退了几步,周长生挡在她前面,然后长袖一挥,喊了一句,“王爷,接剑!”情势忽然急变。握住剑的赵霁反守为攻,剑法如行云流水,黑衣人见情势不妙,旋身就要跳窗逃出,却被长生抬脚一踢,登时重重的倒在地上。长生趁机反手扭住他的手脚,又找了根粗麻绳将他牢牢捆住。

  黑衣人被他扯下,露出一张粗鄙的脸,乍一看长相跟青平国人无异,只是毛发异常浓密。

  赵霁朝长生使了个眼色,长生立刻心领神会,用力撕开他的衣服,胸前立刻露出大块黑色纹身。凑上前一看,竟是黑熊的团案。当今天下三分,漠北除了楼兰一国以外,还有日益壮大的柔邑国,其族人,以黑熊为图腾,男子皆爱在胸前用血纹上黑熊刺身,以示勇武。

  赵霁眯了眯眼,眸中微带冷意。竟然是柔邑人。

  长生一脚踩在他胸前,恶狠狠的说,“好大的胆子,是谁派你来的!快说!”

  那黑衣人闷哼一声,梗着脖子不发一言,只见他唇角微动,长生立刻攥住他的下骸一扭,那男子猛咳了两下,一个药袋登时被吐了出来。“好小子,有气魄,再敢使什么花招,小心我让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他边说边又踩上一脚,“快说,究竟是谁派你来的!”

  这男子依然仰头不吭一声,长生正束手无策,就见沈珍儿忽然眉毛微挑,脸露灿笑,“王爷,不如让奴婢给他点颜色瞧瞧。”

  赵霁挑了挑眉,没吭声,好整以暇的看她想玩出什么花样。想到这可恶的黑衣人居然敢打翻了自己辛辛苦苦做的什锦饭,沈珍儿心里就觉得窝了一肚子火。她走到灶台边,拿出几根大葱,摘掉有土的部分,然后蹲在黑衣人旁边,直接把葱头插进了他鼻孔里,一边一根,不消片刻,那黑衣人便觉得鼻痒难耐,然后阿嚏阿嚏的打起喷嚏,一抹清泪哗啦啦的留了下来,沈珍儿勾起坏笑,“别哭别哭,这才刚刚开始呢。”

  只见她又从灶台上拿来一根早上剩下的鸡毛,捏着鼻子,脱了他的鞋袜,然后用鸡毛,在他脚底轻轻挠了又挠。“啊呀呀,啊呀呀!”黑衣人虽然被绑着却在地上四处打起滚来,他脸上挂着泪但又痒不可耐的啊啊直笑,真真是又笑又哭,看得长生都有些呆了。好个小丫头,竟这么会折磨人,果然天下最毒妇人心。抬眼看向王爷,正想询问是否需要点到为止,就见他黑漆漆的眸子里荡起分明的笑意。

  黑衣人终于受不了这种折磨,歇斯底里的嚷道,“我说,我说!”

  沈珍儿恨恨的踢了他一脚,“快说!”

  “是可颂大王,是可颂大王让我来瑞王府偷盗青平国兵防图,并让我见机刺杀瑞王爷。”

  可颂大王乃柔邑国国君,年轻有为,这些年,他在漠北秣兵历马,时不时就派兵侵犯青平国边境,乃青平国心腹大患。这些长生都清楚,只是这兵防图,又是从何而来?长生莫名其妙,抬头已见王爷眼中露出点点寒光。

  可颂王竟然敢公然派人夜半刺探青平国王府,若不将此人杀之以示警告,柔邑人简直要不把堂堂瑞王府放在眼里。长生攥着剑,正等王爷吩咐,却听他冷声道,“长生,把人给我带下去,好生看管。”

  忙肃然应道,“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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